阿山自认为自己养了极富风韵的李夫人,神气的不得了,竟将此事宣扬给自己的好友。
于是,“城南李夫人,只要给钱便能一亲芳泽”的传闻在大街小巷的黑暗角落中流传开来。
许多人都抢着上门,一探究竟。
李夫人一介女子,无法扭转这众口铄金,又因家中境况确实因此好转,两箱权衡,终是默许了。
她每次都将下人打发走,是以无人知道这些苟合之事。
可谁知,这些人中许多都已成家,有了妻室。他们的妻子有所察觉,联合在一起,一次游园会之时,在小巷中堵上了李夫人,极尽羞辱,浩荡离去。
“我虽受了她们打骂,可我也有错,只是按下不表。可谁知,她们竟想置我于死地!”
安欣听不了这凄惨的往事,一个劲儿的抹着眼泪,“那是谁害死了你呢?”
“是阿山夫妇,是他们。”
阿山在城北听到了风风雨雨,终究心有愧疚,当日下午便赶去李府。
不曾想阿山妻子却于他身后尾随而至,见到丈夫拿着钱安慰李夫人的场景,怒从心起,冲了上去。
一时间,府内充斥着叫喊与殴打声,阿山妻子不但嘲讽她只会勾引其他女人的相好,还威胁自己丈夫,如若此事没有个交代,她便让他身败名裂。
争吵与推攘之间,夫妻二人竟合力将李夫人勒死,投尸于枯井,在李府顺了不少东西,飞一般的逃走了。
“我心中怨气盛极,尸气在一夜之间便化为罗刹,直奔仇人处。事成之后,我的神智也慢慢在鸟身上苏醒,后来,便去寻了那些欺辱我的妇人……”
楚念晚长叹一口气,“造化弄人。”
“我所作所为皆有缘由!并非一味害人!”
在场的人都因这悲惨的故事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凌喻抬眼,冷笑一声,“好一个皆有缘由。即是如此,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便是。事成之后,怨气消,入轮回。何必玩心眼,找掩护,最后还要袭击无关之人?”
他声音沉沉,低头看了眼楚念晚。
楚念晚正好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移开了视线。
罗刹鸟听着凌喻的话,原本盛极的气焰缓缓散去,像是自己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如此种种,不过是为平心中不甘,过度作恶罢了。”裴云泽背着手,微微摇了摇头,催动法决,将奄奄的罗刹鸟收入锁妖囊内。
“总算告一段落了。”楚念晚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原本偌大的李府,此刻仿佛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偏院,透着无尽寂寥。
随着府内妖气散去,余下的几个仆从悠悠转醒,他们从地上爬起,互相看着,不知所措。
常意带着几名弟子过去解释缘由,安排着剩下的琐碎事宜。
“唉。”楚念晚远远看着,叹了口气,“你说,那个死在他乡的富商,如果知道了今天的事,会伤心吗?”
凌喻垂眸,看着楚念晚颤抖的睫毛,“人既已死,身后事如何得知。”
“也是。也许在他心里,自己的妻子还穿金戴银,一身华服,在家中矫首以盼等着他回去吧。”
夜风习习,吹起楚念晚耳边的发丝。凌喻看着,鬼使神差的伸手帮她揽到耳后。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时,楚念晚已笑着看向他。凌喻搓了搓手指,想把停留在指尖的丝绸缎般的触感搓走。
“我们该回去了。”裴云泽收编整队,看向楚念晚,“楚师妹,这次多亏了凌道友相助,我们才能尽快抓到罗刹鸟,只是不知要如何感谢。”
“哦,他……”楚念晚转身看向凌喻,见他抱臂原地等待,似是要张口拒绝。
“师兄,凌喻他家住在很远的地方,是专程来找我的。他现下身上也没什么盘缠,我们把他带回去,先让他借住几晚好不好?”楚念晚赶忙对着裴云泽说。
凌喻挑眉,神情自若地望向她。
“有朋自远方来,既然如此,凌道友随我们走便是。”
众人御剑而起,楚念晚却在队伍最后悄悄跳上凌喻的琼淮剑。
“看着我做什么,飞啊。”楚念晚靠近他几分,“我有话跟你说,这样方便些。”
凌喻撇撇嘴,到底没把她扔下去,催动剑身稳稳地升了空。
“上次我就想问了,你的剑是哪里来的,之前说要走,就是去取剑的吗?”
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胸前女孩儿柔柔的话传来,扰的凌喻耳廓有些发痒。
“嗯。”他目不斜视,紧跟着前方队伍。
“要入昆墟派,需得进一重幻境,里面的内容变幻因人而异,通关了才可以。”楚念晚看着脚下越来越靠近的昆墟派山体,提醒着凌喻。
“你不是说,我跟着你可以免试?”
头顶传来凌喻一本正经的声音,惹得楚念晚一下笑出声来。
“我逗你的嘛,你还真信了。你要是害怕过不了,我倒是可以考虑帮帮你。”
楚念晚扭过头,看着凌喻脖颈间凸起的喉结,“怎么样?”
“不必,”凌喻挑挑眉,垂眸看她一眼,“区区幻境。”
“那就祝你马到成功,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