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喻迈着长腿,几步走下了台阶,身后游鸟扑腾着翅膀哭喊追来,“殿下,殿下,带着我一起走吧,您走了我的心也跟着碎了啊!”
凌喻回头,眼角一挑,“你就在这儿看家吧,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心碎了的。”
他眼中带着戏谑,看着游鸟肥乎乎的身子,真不知道那两片翅膀怎么带着它飞起来的。
游鸟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赶忙飞上前,不敢再扑到他身上,只用两只翅膀圈住凌喻的大腿,抽泣道:“我不看家,殿下。属下能帮您洗衣做饭,赚钱养家,有人欺负您,我就拔光他的头发……哎呦!什么东西,硌死我了。”
凌喻紧实的大腿被它一撞,也觉得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他伸手摸进口袋,掏出来一样东西。
一副天青色的宝石耳坠在他手心静静地躺着。
凌喻看着手里的东西,微愣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楚念晚将耳坠塞给他的画面。
竟然还在自己身上……也不知她要的承诺想好了没。
他凝神感应,猝然一惊。
那手镯已碎,她已经唤过他了?
凌喻唇角紧抿,轻啧一声,许是自己忙着没顾上,反倒误了。
游鸟看着凌喻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凑上去看了一眼。
“啊?这这这,这不是女人身上的东西吗?殿下,您有媳妇儿了?我玄霄殿即将迎来女主人了吗?”
游鸟围着凌喻转了两圈,“那我可得看看这女人是什么样,配不配的上我尊贵的殿下!”
凌喻听它胡扯,斜它一眼,冷声道:“再出声把你毛拔光。”他召剑而出,一脚踏上,“跟上。”
游鸟大喜,赶忙闭了嘴,小心翼翼将自己身躯变小一圈,轻轻落于凌喻肩头,跟着他腾飞而起。
楚念晚抱臂而立,背靠着长廊间的红柱,仔细地听着面前女人的低吟。
“……我正躺在床上,准备就寝,结果眼前便闪过一道影子。那一瞬间,我便眼前一黑,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只以为烛火灭了,结果……脸上温温热热地流下了血,我感到疼,伸手一摸,便发现……”
一位华贵的女人坐在廊间,穿衣打扮无不精致,发间的鎏金步摇随着她的抽泣在脸颊边晃动。
本是美人落泪的美景,可女人眼前透血的白布却生生将这画面割裂。眼睛没了,泪也流不出,眼眶只随着激动的情绪,不停地往外渗血。
安欣坐在旁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好了,莫要再伤心了,刚刚上好的药等下要白费了。这位夫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捉到那妖邪,为你讨回公道。”
楚念晚也轻叹一口气,她们也都不敢保证,还能不能追回眼睛,现下只能如此说道了。
昨日还繁华热闹的街道,今日已变得萧索寂寥。家家户户院门紧闭,连狗都不曾放出,恍若进了一座空城。
“唉,这些女子确实都正当年华,白白失了一双眼睛,真是可惜了。难道这罗刹鸟嫉妒女人吗?”安欣的弯眉耷拉下来,为受害者们打抱不平。
“谁说不是呢,我们得赶紧抓到它,不能再让它祸害人了。”楚念晚道。
天色将晚,日头已经西沉。远处走来裴云泽,看着她二人道:“我们已经在城中各地布防,只待那妖出现,便一网打尽。”
距几人今日调查,这几名女子的遇害时间竟惊人的一致,全是在子时二刻,且都看到黑影。
这就表明,罗刹鸟可能不止一只。
“二位师妹,现在已是戌时,天快要黑了,你们即刻返回吧。”裴云泽道。
楚念晚与安欣对视一眼,双双道:“我们要留下。”
“不可!这里危险。”裴云泽急道。
“好了,师兄,别使小性子。”安欣反过来教育他,说的裴云泽一脸莫名其妙。
“咱们今天不是找到规律了吗?这罗刹鸟每户人家只伤害一人,受害者有其他的姐妹也没有受到伤害。”安欣抬头看向裴云泽,“而且刚刚那个富商夫人不是也给咱们安排了住处吗,罗刹鸟不会再来这家的。我们跟一群师兄们住在一起,难道还能有危险吗?”
“可我们今晚要分布在城镇各处,并不会住宿。”
“那我跟师姐便好生待在屋中,不会乱跑。”安欣坚定道。
楚念晚在一旁赞同的点头。
裴云泽实在拗不过两个女孩,自己又没空抽身送她们,他抬头望天,喃喃道:“下次你们再要出来,我绝不答应。”
楚念晚二人返回富商家中,裴云泽则与一名弟子相换,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接近两人的据点。
头顶的幕布已经变为深蓝,众人神经紧绷,只待子时到来。
……
楚念晚晕晕乎乎,脚步凌乱地在院中走着,眼前的鹅卵石路都变成了三条。
这户人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全府上下都极具文人之意。从主人到奴仆,无一不客客气气,雅人深致。
这才入住第一晚,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楚念晚深知有任务在身,不敢胡吃海喝,只贪嘴多吃了几块醉云糕,却没想到这具身子实在不胜酒力,竟然就醉了。
她摇摇脑袋,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