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碎头发掉得到处都是,做清洁还要耽搁时间。我让糸师凛把椅子搬到院子里,再拿一条大毛巾把肩膀和前胸围起来。
太阳几乎落下去,城市楼宇顶起绛紫的天空。蝙蝠在空中划出飘逸线条,低低掠过。我让糸师凛别再张望了,头摆正,闭上眼睛。
糸师凛照做,睫毛如一对蝶翼合拢,覆盖小片皮肤。
他和糸师冴是我见过的,睫毛生得最长、最漂亮的男生,尤其是下睫毛。整张脸都因为这浓密而轻盈的光亮质地变得生动,让人特别好奇当他,当他们将眼皮抬起,眸中是一片阳光静谧的海,还是一片花草绚烂。没有女孩能够抗拒,会欣然前往这片由他们内心映射出的秘境。
想起在电视上看连续剧,男女主角只要接吻,一定会有镜头拉近的面部特写。说实话,不好看。除了煽情音乐和柔光特效,男演员给不了我美和愉悦的享受。
“小凛要是去拍戏,一定大受欢迎。”我忍不住说。
“为什么要去拍戏,这多没意思。”糸师凛闭着眼睛说不干,两条小腿晃啊晃。未来有一天,这双腿会在足坛驰骋出一片天地。我确信无疑,只能在心里小小地感叹,遗憾世上少了一位非常适合拍爱情片的演员。
等待我给糸师凛剪好头发的间歇,糸师冴在旁边点一盘蚊香,打开折叠躺椅,开一瓶芬达,坐上去看手机,一边自饮。太惬意了。我完全想象得到,他老了以后会是一个特别懂享乐的大爷。
他这样做,周围空气氛围都变化了,时间过得很慢,又与世隔绝般的清净。旁边一户人家养的早花紫藤已开。晚风吹拂而过,把香气送过来,包裹我的手指。感觉动作渐渐熟练流畅,我发现给自己以外的人修剪刘海,其实还挺简单的。
“好了。”我用指腹轻轻蹭糸师凛的面颊,把散落的碎发拂走。
他喜滋滋睁开眼,把毛巾扯开,扑到糸师冴身上问怎么样,帅不帅。
我和糸师冴都有点无语,但有什么办法,糸师凛的年纪摆在那里,这么天真幼稚很正常。
糸师冴打发弟弟上楼做作业,小家伙听话照做。我一边看他背影,一边吐槽糸师冴,“你以为谁都像你呀,这么早熟。”
“你不也一样。”他瞄我一眼,自觉披上毛巾,在椅子上端正坐好。
对此我无可反驳,只能叮嘱他别乱动,不然我给他剪一个惊天大泣鬼神的狗啃刘海。
“你敢?”他语气不轻不重。
“不敢……”我努嘴,盯着他密密覆盖小片眼窝肌肤的睫毛,“真是犯规。”我咕哝。
“什么?”
“我说你长得好看。”
“才知道?”
“……”
我咬住嘴唇,及时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都吞回去。不能和他拌嘴,每次输的总是我。不再吭声,我开始专心对付他和糸师凛一样稍微过长,需要修理的刘海。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院子外有一阵人声,有一种女生之间特有的热烈气氛。我忍不住偏头望过去,大门口确实有五个正在偷偷打量的女孩子。但看清其中三个的长相,我立即倒吸一口气。她们是我同班同学。
另外两个人视线落在冴身上,脸蛋通红。
“喂,追你都追上门了,你也太受欢迎了。”我推推糸师冴肩膀,示意他把眼睛睁开。
但他只是稍微皱眉,不打算理睬,“继续剪啊。”他对我说。
我再朝那边望一眼,女孩子们发现我的视线,歉意地点头,但没离开,盯着糸师冴小声说着什么。
这让我怎么集中注意力。
“你们别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不然我报警了。”糸师凛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他趴在窗户上,高高举起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只是顺路经过这里。”其中一个女孩赶紧道歉,又朝我望过来,“你好,我知道你是糸师同学的邻居,你和他……你们是青梅竹马。”
我点头。
她又问,“你经常给糸师同学剪刘海吗?感觉你们,那个……很亲密的样子。”
不,其实你想说我和他亲密过头。
而且很遗憾告诉你,我们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说出来你们都会哭的。
但俗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把剪刀放旁边小桌上,让自己表情保持平和,“不,这是第一次帮他理发。如果你们明天看见学校里出现一个陌生人,别怀疑,那就是糸师、啊,疼疼疼!”
糸师冴这家伙竟然掐我,他掐我的手臂,把皮往外拉。
“你还剪不剪了?”他仍闭着眼,口气不耐烦,但也不是因为我。
我当然明白他正在想什么,也好像受了这种影响,坏心眼的想法在脑中浮现,我带上笑意,一边揉着手臂,问那些女生。
“既然糸师本人就在这里,这次就不用我转交情书了吧。来,请进。哦,对了,需要我回避的话请告诉我。”
她们露出尴尬的表情,面面相觑。
“谢谢你。但还是不了……”为首的那个说道。
那还不快走。我暗暗嘟哝,又再次好心地见好就收,不再刁难,转而用很小的声音对糸师冴抱怨,“真是的,我可没少因为你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