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语正要细想,一抬眸,发现季黎已经上车。
紧接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将她雷得外焦里嫩:
“席小姐……我们马上就要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你……难道不应该坐副驾驶吗?”
“你放心,我的副驾驶,只允许你坐。”
席语并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她趁着身上起鸡皮疙瘩前,急忙截住他的话头:
“这种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正常一点,不好吗?
别说他们相当于假结婚,就算是真的恋人,只有自己一个乘客时,她也更愿意坐后座。
明显更加的宽敞舒适。
想到这里,席语想起基本的社交礼仪: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相当于在给我当司机?”
“那我换到前面来好了。”说完就要起身。
其实在外面应付他人时,她是能记得这些规矩的。
只是在家人面前,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再加上从来没有把季黎当做外人,因此从来没有想过这是否不妥。
季黎当然不愿意让她误会,连忙出声制止: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想坐哪儿坐哪儿。”
“我……我只是想逗你开心。”
被这么一打岔,席语完全忘记了,她最开始在想什么。
车子载着她,很快就到了民政局。
席语将早就准备好的证件,递给工作人员时,果不其然,听见对方稍显讶异的声音:
“今天才刚满二十呀?”
虽然作为工作人员,他们日复一日地处理民众的婚姻事宜,也称得上见多识广。
但身处国际大都市,这么迫不及待地选择进入婚姻的情侣,也着实不多见。
一听这话,四周神态各异的注视聚集过来。
毕竟,热爱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席语只当没发现,旁边有人意欲搭话。
她直接伸出右手,揽住季黎的胳膊,做出小鸟依人状:“是的呀,谢谢你的祝福!”
男人带笑的唇角,明显再次上扬了几分。
其刚硬的面容更添柔和,与身旁长相明艳的女子十分相配。
后面的流程十分顺利,完成得很快。
当席语揣着红彤彤的结婚证,回到车里时,联想到发现的不合理之处,神情有些怪异。
等到季黎坐上驾驶位,她还是忍不住发问:
“分发给工作人员的喜糖就算了,你还可以说,是你之前买来自己吃的。”
“可是,那钻戒……是怎么回事儿?”
想起宣誓时,自己左手无名指被某人猝不及防套上的婚戒,不对劲的感觉加深。
她直接伸出右手,欲将还在熠熠生辉的那东西摘下来,还给对方。
他昨天做的梦,难道一大早就跑去专卖店选购了?
可时间上,也来不及呀。
与此同时,之前遗漏的细节,此刻又浮上心头。
季黎书房里,那一叠厚厚的婚前协议书又是什么时候打印的?
其一直声称,来她家很方便,不用浪费钱财再买一台。
因此季黎的家里,并没有安装打印机。
季黎通过后视镜,看出她的动作。阻止的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干嘛要摘下来?你是怕别人看见误会吗?”
难道,她和自己的夫妻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
席语一愣,说得有道理呀,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要是自己对某个男生有好感,而对方看见自己戴了这枚钻戒,因此不敢展开追求,她不是亏大了?
她刚刚取戒指的动作,只是因为两人是协议夫妻,没有必要装得这么像。
而且手指上突然多了个东西,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席语此刻听了这话,更觉自己做的对,这枚戒指要不得。
她身子向前微倾,将钻戒放在了前排的中央扶手箱上。
“阿黎。你快将它收好。”
季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只得依言将其仔细地放回衣兜的盒子里。
然后他才开口,解答席语之前的疑问:
“蓁蓁,你知道的,我一直渴望组建自己的小家。”
“所以,即使我爱的那个人……还没出现,”季黎的头颅低垂,使得后座的席语看不清他的神情,“我……我也早在日复一日的渴望中,将这些东西提前准备好了。”
席语以为,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了他内心的隐痛,连忙找补:
“嗯,那个人一定会出现的!”
“而且当她知道,你精心准备了这么久,一定会觉得非常幸福!”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觉得:
季黎既然如此重视未来的心上人,就更不应该把本该属于对方的婚戒,戴在自己的手上。
其实,她内心还有些疑惑没有得到解答:
比如,为什么钻戒的大小,如此适合自己,就像量身定制的一样。
但考虑到如此发问,好像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犹豫半晌,席语还是将这个想法,扔进了脑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