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快要过去一半，席语却一直滞留在A大校园。
已经到了最后一天，她将整理好的资料交给师兄，接着转身拎起自己换下的实验服，笑着和导师挥手告别：
“蒋老师，提前祝您新年快乐！新年礼物已经寄到您家了，记得查收哦。”
“嗯，我知道了。明年再见！”蒋教授笑眯眯地颔首。
等走出校门，打开聊天软件，映入眼帘的就是来自季黎的消息:
“知道你今天回家，我特意向席叔磨了许久，才换来这次接你的机会。”
“哭笑不得.jpg”
“我已经到了你们学校的南门，你一出现，我应该就能立马看见你。”
“等你。”
“乖巧.jpg”
席语看完消息，第一时间感到有些奇怪：
这次老爸竟然这么好说话？
察觉到冷气直往脖子里钻，她伸手紧了紧围巾，将手机重新揣进兜里。
随着挡雪的伞被抬高些许，她停在校门口张望，一眼就认出了停在路旁的黑色宾利。
还没等她靠近，车门已经自动打开，季黎弯着腰从里面出来。
不多时，席语手里就多出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怀里也多出了一个暖宝宝。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季黎一边接过席语的包，一边好笑地和她分享：
“席叔早上还在家里埋怨你的导师，说他就知道压榨学生。”
席语跨进车里，捞起一旁折叠好的毛绒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舒适地躺在后座上搭话：
“嗯，爸妈一定很想我了。”
虽然大学和父母在同一个市，但首都太大。
再加上学业繁忙，在入学之初，她就果断拒绝了席爸强烈要求的专职司机”求职申请”。
每周只回一次家，已经让疼爱女儿的席爸席妈，很是有些不习惯。
这次的假期留校，更是精准戳中席爸的肺管子。
他舍不得怪罪宝贝女儿，只能将矛头对准女儿的老师。
席语再次在心里，默默为遭受无妄之灾的蒋教授祈福。
同时掏出手机，准备紧急下单同城快递，给他老人家再添一份年礼。
季黎看出她有事要做，没再搭话，车子加速前进，车厢里安静下来。
等席语研究完一系列送礼攻略，终于决定好购买的物品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她一边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向雪花纷飞的窗外，一边情不自禁地感慨：
“爸妈说得没错，送礼真是一门学问，我还有得学呢。”
现在经过的路段不太繁华，又没到下班高峰期，路旁的人行道上，只能看见零星几人。
视线的尽头，隐约能瞧见悠闲的一家三口。
只看背影，都让人觉得那画面十分温馨：
年轻夫妻各用一只手牵着孩子，好像正在陪着他玩有些幼稚的人形秋千。
孩而子拉着父母的手，努力抬起自己的小脚丫，好似在体验飞翔的感觉。
席语单手撑在窗沿上，嘴角含笑，想起了自己由席爸带着上蹿下跳的童年。
突然，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刚才眼花了——
那一双父母在经过一个巷子口时，忽然就从视野中消失了。
徒留中间的小孩从空中坠下，疼得哇哇大哭。
还没等席语有所反应，那个小男孩也一并消失在视野中。
这时，车身正好经过那个巷口。
思绪翻腾间，她根本没注意季黎跟自己说了什么。
季黎通过后视镜，敏锐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将车速降下来后，加大声量：
“蓁蓁，发生什么事了？”
席语如梦初醒，目光依旧追随已经被车速甩在身后的巷子，喃喃回应道：
“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现在的科技，还没法做到让人凭空消失吧？”
季黎虽然不明所以，但依旧认真回答：“据我所知，民用、商用技术应该没法做到。”
席语点头表示明白：“那……就算是稽查署逮捕嫌疑犯，也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吧，看起来就是普通人。”
听到这里，季黎大概明白她刚刚看见了什么，
“就算国家‘偷偷’发展技术，那也是出于战略上的考量，按道理说，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们掉头回去看看？”
席语无比认同地点头，此刻她衷心期待是最近的繁忙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象。
万一刚刚看到的是一种新出现的犯罪手段……
等他们回到那条小巷时，两人扫视了一下地面。
席语就敢确定，刚才发生的事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和季黎对视一眼，赶在他开口前掏出手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还是我来打给稽查署吧，毕竟我才是目击者。”
季黎知道阻止不了她，只能将伸出的手重新缩了回去，小声嘟囔着：
“你把刚才所见都告诉我，不就行了，万一真的是犯罪团伙……”
声音小得只能听见气流声，根本不敢让某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