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愿莱拎着她的小满筐往家走,一边走一边哼着歌儿。
现在回去正好,赶得上樊诚中午回来吃。
婆婆身体不好,她做饭的时候,林愿莱总抢着帮忙。
婆婆的口头禅就是:“儿媳妇儿,你出去玩儿一会儿吧,饭好了我叫你。”
她是真心帮不上什么正忙的。
林愿莱于是去大门口迎樊诚。
看了一遍没回来,再看一遍还是没回来。
这种期盼的心情让林愿莱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
她也曾经这样等过别人么?什么时候?
樊诚回来,就看见他家笨蛋小媳妇儿正坐在大门口等他,双手托着腮,老神在在,正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樊诚走过去,轻轻扯了下他家少年老成的媳妇儿:“想什么呢?”
林愿莱抬头见是樊诚,立马就起身扑向他,全没了刚才的沉稳劲儿。
时至今日,即便“来了”有段日子了,甚至于婚都结了,但是林愿莱还是会忍不住要想这件事,想起来就会莫名其妙的心慌。好在有樊诚,虽然不能跟他说什么,也听不到他的开解,但是有他陪着,已经是很好的安慰了。
起先,林愿莱觉得樊诚是跟她一块了“来的”,只不过他运气不好,过程中不小心撞坏了脑子,忘记了过来之前的事。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林愿莱可以肯定樊诚就是这个年代的人,他有他打记事起的全部记忆。
林愿莱就有了一种“老天就他娘的耍我一个人”的愤懑。
但是好在她想得开。
林愿莱应该是她自己见到过的,心最大的了。心胸宽广且乐观,这绝对是无敌的傍身武器。心宽如林愿莱,哪怕穿越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她有家了,简直不可思议。
樊诚问林愿莱:“今天在家都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去采了榆树钱儿,中午吃榆树钱儿饼子。”
“你采的?”樊诚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许的意味,好像采回了榆树钱儿是干成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
樊诚宠媳妇儿,那是宠得没边儿没沿儿的。
别人家的媳妇儿都得跟着男人去生产队干活,他家这媳妇儿,取回来就跟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不能磕了也不能碰了,每天能看上八百遍。
这不,刚走两步樊诚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樊诚伸手把人拉回来,轻轻抬了下她裤腿儿,“这怎么了?”
林愿莱也低头去看,惊讶道:“哎呀,怎么坏了!”
就见林愿莱一边的裤脚儿被什么东西钩出来一条口子。
“过来。”樊诚给林愿莱找了处地方坐下,撩起裤腿儿看她有没有受伤。
一截小腿儿白白净净地,安然无恙。樊诚松了口气,照着她穿着的黑棉布鞋鞋面上打了一下,“等着。”
林愿莱就坐那儿等着。
樊诚回屋儿去拿来了针线,预备给她缝补裤子。
破口儿在裤脚,樊诚就让她脱了鞋,把脚踩在自己的腿上。
开始缝补之前,还给林愿莱的嘴里塞了根“毛毛狗儿”,让她咬着。
一个大老爷们儿做起针线活来竟一点儿也不违和,一针一线地,看着倒是让人舒心。
林愿莱喟叹,自己这何德何能啊,穿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居然还能找到个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漂亮男人。
林愿莱心里美,腿上也跟着控制不住,脚在樊诚怀里一动一动地打着节拍。
“老实点儿,还剩最后一针,回头再扎到脚!”
林愿莱就等着樊诚缝完最后一针,收了线,就又不安分地晃动起脚丫,在樊诚腿上一点一点的,学着他说话:“你老实一点儿,还剩最后一针,回头再扎你脚!”
樊诚就被她的“脚小人”给逗笑了。
林愿莱还在闹他,“扎脚!扎脚!扎脚!”
樊诚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整个人坐得僵直,林愿莱没注意到,还在跟他闹。
樊诚一把攥住林愿莱的脚,“不许闹了。”
林愿莱就咯咯笑起来,“你别抓我脚,我痒!”
樊诚手大,握住林愿莱的脚毫不费力,一只大手包裹住一只不安分的小脚丫儿,光是这视觉冲击就够樊诚好好找个地方冷静冷静了。
樊诚松了她的脚,给放到鞋上踩着,也没等她,径直起身回屋去了。
林愿莱不明所以,自己穿好鞋子,也跟着进屋了。
午饭后,林愿莱在院子里陪樊诚。他有一小会儿的午休时间,然后才去生产队干下午的活儿。
樊诚很认真地看着林愿莱,“裤子是怎么坏的?”
“啊?”
樊诚很少用这么正经的神色追问她事情,从前她干过那么多离谱的事情,樊诚连问都不问一句。
“就……采榆树钱儿时候弄坏的。”林愿莱心存侥幸,企图蒙混过关。
“嗯,樊诚点头,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你跟谁打架了?”
林愿莱:“我没打架!我是单方面的揍他!”
采榆树钱儿的时候,贾江来过来纠缠她,倒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