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该怎么给你。”
萧绮撇了下嘴:“早不给晚不给。”
她不会说“爱给不给,谁稀罕”这种气话,因为不是真的,她只恨眼下时机不妙,偏偏都撞到一起。
姜禹扫了她一眼,收了点笑,看上去比方才正色几分:“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也是我猜到的,但是基于我的立场,我不太方便明说。”
萧绮:“行了,该直接的时候你又委婉了,说一半留一半,你不就白来了?”
姜禹:“如果说了这层意思,让你对我产生误解,我宁可不说。再说这也不是白来,咱们不是聊了会儿天么,还喝了这么好喝的咖啡。”
萧绮斜睨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弥漫在法国空气里的浪漫,现在的姜禹竟然变得很会说话。如果他当初对她少一点公式化的嘴脸,多一点这样和稀泥的态度,他的分数一定会更高。
是的,她就是这样,不需要男人时时刻刻都表现的认真负责,该花言巧语的时候,也要适当的来一点。都知道吃糖弊大于利,为什么还要吃呢?就是想吃呀!
萧绮将胳膊架在桌上,倾身眯眼:“你再不说,我就真的要误解了。”
姜禹抬起眼皮,睫毛跟着轻轻颤动,他的瞳孔深邃有神,里面倒映着她的模样,他微微抿着唇,鼻息间门流窜的除了咖啡的香气,还有她身上的暗香。
他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说:“爷爷看出来你最近有点焦虑。他不想给你压力,但又不能放任不管。依我看么,你的压力大多来自自己,你心里还有些不确定。”
废话,要是确定的话,她早就去跟爷爷据理力争了。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确定呢,原因又太过复杂,她只知道哪怕是在她对陈炘意难平情绪最浓烈的时候,也不会因为一时的情感起伏就乱做什么决定。更何况现在,她对陈炘的综合能力,对自己的情感,和现实环境,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衡量,她就更冷静了。
“这也说明了你对他的感情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多,起码没有满足你的情感需求。”姜禹又道:“如果真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你也就不需要纠结了。”
萧绮瞪他:“你有时候真是太聪明了,这样很不好。真正的聪明人都是很会隐藏的,大智若愚知道吗?”
姜禹:“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在你面前装愚笨有什么意义?”
萧绮“哼”了声:“你说得对,我现在是很纠结——爷爷给的实在太多了。”
她还不忘将责任推出去。
姜禹不禁轻笑:“你是怪爷爷收买你?反过来,要是他不够重视你,你爱找谁找谁,你可能又要怪他不收买你了。”
萧绮叹气,突然有感而发:“有时候我觉得活在这个圈子里也挺累的。你看,如果一个人很穷很穷,那他第一要解决的就是温饱问题,吃饱喝足有地方遮风避雨就很好了,不会还指望获得精神上的富足,什么爱情啊,知识啊,都比不过一顿饭的恩情。如果已经解决温饱问题,差不多到中产阶级了,这个阶层的人既想要更好的物质生活,又想要丰富精神世界,会去追求真爱,要求亲情、友情,如果没有得到,可能就会视为是遗憾。到了咱们这个圈子,什么情啊爱啊都被弱化了,它们更像是一种符号,有当然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只要钱能多到那个份上,所有不满都会填满。就像罗斯柴尔德家族那句至理名言,金钱一旦作响,所有不和谐的声音都会戛然而止。”
这几天萧绮甚至想过,她和陈炘的差异从根上说是观念的不同,他不仅看重社会地位和个人能力,也会看重家庭和感情,这是大多数中产阶级家庭都在平衡的东西。这个阶层的人已经满足了中等阶层的生理需求、情感需求和安全需求,但他们还渴望追求高层次的需求,比如自我实现需求,比如阶层晋级。
你看,到了高层次这里,情感需求已经弱化了。
也有人说,中产阶级是相对于上流社会拥有更优秀品质的阶层,这话听上去像是在骂人,好像中产阶级之所以无法跨越阶层是因为还不够“卑劣”,而上流社会之所以是上流社会,是因为他们更早一步屈服于人性的恶。
虽然萧绮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但圈内有不少人都在普通人认为的社会边界上游走,而且习以为常。
比如一个富家公子干了坏事,本应该受到制裁,可是钱给的实在太多,多到足以将那件事抹平,那么在这个富家公子看来,那就不是“坏事”,而是买卖——凡事皆可交易。
这样的观念,陈炘必然无法苟同,换做萧绮和姜禹,他们虽然也表示唾弃,却不至于因此愤怒。
他们不是没有是非观,是类似的事实在太多。而且愤怒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浪费自己的情绪罢了,最多也就是自我约束,不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将时间门花在更有利于自己的投资上。
最主要的是,他们都相信,这个世界有一套运行规则,没有界限感的人即便在这个圈子里,早晚也会因为做的事而淘汰。
这边,姜禹听到萧绮的长吁短叹,已经“解读”出更深一层,可能连萧绮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话已经暴露出她的真实想法。
她是在否定她和陈炘的关系,打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