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共同掉落,“小洛神,别淋雨。”
“你什么时候补完物竞课?”宋镜歌问。
“晚上八点。”许野望将雨伞往宋镜歌的方向偏了偏。
“比我早,我等少年宫关门的时候才回去。”宋镜歌担任完舞蹈班的助教,要留下来给校考练舞。
许野望看着烟雨中的青年宫,忽地问道:“今天的篮球赛,你有没有给我加油?”
宋镜歌本想说没有,但她更换了委婉的说法:“我还是很有班级荣誉感的。”
北都青年宫的物理竞赛班和舞蹈班不在同个楼层,舞蹈班在三楼,物理竞赛班在二楼。
抵达二楼的楼梯口,宋镜歌告别了顺路的许野望,走到阶梯拐角处,隐约听到了许野望和别人的对话。
“那个女生好像是舞蹈联考的省第一,我们青年宫的展板有她的照片。”物理竞赛班的同学随口道,“望哥,刚才见你们有说有笑的,你喜欢她啊。”
宋镜歌抬脚上楼的脚步骤地顿住,心脏像被物什紧紧捏住。
胸膛起伏的幅度因之减缓,恍若紧绷的琴弦,她等待着许野望的回复。
“不喜欢。”许野望的声音寡淡,“太乖了。”
登楼者绷紧的琴弦懈劲,而后断裂。
既然不喜欢,又何必次次惹引,让她心动难捱。
之前宋镜歌在许野望的桌肚里,悄悄塞了她写给他的情书。
这封爱意满满的情书的最终归宿,是学校教学楼下的垃圾桶。
北都初雪那天的见义勇为,书店遇挑事顾客的嫉恶如仇,以及医院走廊上的关怀备至。
仅是源于同学间的互帮互助,她早该知道的。
宋镜歌竭力牵掣着洪洪的委屈与心酸,杏色的眸子看着脚下的楼梯,快步上了楼。
从听见许野望的答复作为开端,直至北大附中高三生的月考出成绩,她每天都尽可能的错开他。
没有兼职安排的双休日,宋镜歌在给赵蕙兰看书店的时间内,有意地避开了许野望经常出现的夜晚。
包括许野望晚上八点,他会在青年宫的物理竞赛班下课,宋镜歌也不在附近的时间段内活动,她把心思全花在了与学习和练舞有关的事情。
不久前,宋镜歌删除了手机相册内,去年期末考试前,她在学校荣誉墙上拍的许野望的照片。
北大附中的月考出分后,因总排名在高三年级中进步明显,她的照片登上了学校的布告栏,图像的位置恰巧位于许野望的下方。
考试分数公布后的一周内,北都大学附属中学会为高三开年级大会,旨在总结与反思学生各科成绩的优劣,并部署后期的学习和考试计划。
按照年级大会的流程,校领导上台发言后,便轮到两位学生代表分享学习经验,分别为成绩优异和进步显著的学生。
许野望作为高三的年级第一,是在全体大会上发言的常驻嘉宾。
宋镜歌此次月考,名次在高三总排名中大幅提升,为另一位学生代表。
北大附中建设了大礼堂,高三年级各班学生陆续入场,在演讲台下的阶梯座位上有序就坐。
宋镜歌坐在了高三九班的指定区域,手里是提前装订好的演讲稿。
“宋镜歌,你这次月考进步好明显,总排名在年级提高了两百多名。”李茵怡肯定道,“文化成绩比你艺考前还要好。”
宋镜歌说明此次考试提分的原因:“开学到月考前,我晚上天天熬夜,慢慢把遗忘的基础捡起来了。”
“不光是基础捡回来了,你还做了巩固和提高。”李茵怡说,“等校领导发完言,后面你得上台演讲,向大家分享学习方法。”
宋镜歌大致扫了眼大礼堂的的高三学生,内敛温和的性格让她害怕面对公众演讲:“虽然已经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但还是好紧张。”
李茵怡给宋镜歌提供积极的心理暗示:“有再一再二,就会有再三再四,将来你会有很多上台展示的机会,要提早适应。”
中午晴转阴,春天回暖的气温不稳定,宋镜歌的内搭只穿了轻薄的秋衣,且坐在了礼堂空调的风口。
刚入座时并不感到寒冷,但在校领导讲话的推动下,体温逐渐降低,空调凉风摧残,她缩着手臂看演讲稿。
北大附中的校领导发言完毕,礼堂内回荡着响亮的鼓掌声。
到了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的环节,许野望先于宋镜歌演讲。
宋镜歌的座位在大礼堂的过道边,位置并不起眼,许野望路过时,座椅的扶手上多了件外套。
北大附中会议大厅的掌声还未停止,但她听到了他留下的话。
“穿上。”许野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