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乔在听到关门声音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羞恼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木门,却没胆量去打开。 她本能的低头看自己的胸口。 虽然衣服宽大,可是她知道那里也是曲线曼妙的。 就好像两个熟透的水蜜桃。 小吗? 还担心吓到她? 什么东西会吓到她? 顾乔乔却蓦然的一愣,随即羞愤的直咬牙。 如果没猜错,是那个意思吗? 前世的她虽然不到三十就结束了生命,可是在那儿都是中年妇女的后厨里,那些女人们向来口无遮拦荤素不忌。 顾乔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底升起了一丝羞窘,她觉得自己理解过度了。 如今的秦以泽才不过二十出头,他怎么可能会想的那么多? 说自己小,应该是年龄小吧。 顾乔乔压制住了胡思乱想。 可却还是有些诧异。 却原来秦以泽除了冷漠之外,还有这样的面孔。 但是不管什么意思,却和她再无关系。 同时心底弥漫上了喜意。 真好啊。 马上就要和他离婚了。 从此之后,这所有的噩梦就会永远的远离自己。 顾乔乔脚步欢快的脱下了羽绒服。 集体供暖的西城区,中午的时候,室内温度最高。 她的心里开始认真的规划着。 当务之急是多雕刻一些东西去御宝轩卖。 然后处理这里的没用的衣物。 能邮走的去邮局邮走,实在碍眼的统统扔掉。 清除好自己在这里的痕迹,永远的离开秦家这个鬼地方。 不过,帝都还是要来的。 毕竟她雕刻出来的东西,确实在这里才可以体现出价值。 顾乔乔拿着手里的几个橄榄和核桃,满脸都是憧憬。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个袋子从门缝中递过来,然后那只小手又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是秦小雨,没敢进来。 因为她发现,她的大嫂在刚才面对他们一家人的时候,很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也许这个比喻不对,但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 不过她可不敢来触霉头。 毕竟他们都帮着白芸冤枉她了。 可她也没想到,白芸竟然这么恐怖。 顾乔乔不在意的扫视了一眼房门,很快就是陌路人了。 她才懒得搭理她呢。 然而。 没等她完全的计划好和抒发自己喜悦的心情的时候,又传来了敲门声。 是秦奶奶吗? 想到这个老人顾乔乔心里有些愧疚,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秦奶奶是真心将她当做孙媳妇的。 可她,这次是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过一想到秦奶奶健康的双腿,她的愧疚就好了很多。 她快步的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然后,带着笑意的神色,就凝固在了脸上。 秦轩和沈蔓茹。 这两个人她一点都不想看到。 他们来干什么? 继续指责还是迁怒于她顺势而为的报了案。 不过这毕竟是秦家,她顾乔乔也是有风度的。 她沉吟了一下,就从裤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秦轩,“我昨晚用核桃雕刻出了核雕,是一艘小船,卖给了御宝轩,这是发票,您看下。” 秦轩怔怔的接过了发票。 上面写着御宝轩三个大字。 下面是名称:轻舟已过万重山。 价格,八百元。 秦轩的脸色涨红,好像烫手一样的将发票递给了顾乔乔,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硬着头皮说,“乔乔,我们两个是来给你道歉的。” 道歉的? 还真稀奇啊。 顾乔乔秀眉微挑,就让开了门口。 秦轩和沈蔓茹走进来。 顾乔乔仔细的查看,却发现秦轩确实带着真诚,眼睛里也是悔意。 就好像有一年爸爸因为考试成绩误会了她,骂了她两句,她躲到后院,后来爸爸满村的找她,等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也是这样的。 可是沈蔓茹的眼底明显的不甘愿。 甚至有点迁怒的感觉。 不过也许因为秦奶奶的关系,也因为今天她叫嚣的最欢,她压制了下来。 甚至躲闪着顾乔乔的目光。 这真的难得啊。 顾乔乔的眼眸划过一抹兴味。 她收起了发票,静静的看着秦轩和沈蔓茹。 然后又微微的低下头。 内心里不屑却又很期待。 沈蔓茹那人清高自傲,让她跟她赔礼道歉,没准心里都骂翻天了。 但是面上还要维持着优雅。 她是不是以为她顾乔乔会不让他们道歉,大度的原谅他们呢。 开什么玩笑? 室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秦轩率先打破了沉寂,言辞恳切的说,“乔乔,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但怀疑你,还冤枉了你,甚至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媳妇,我今天很愚蠢,所作所为不配为长辈,我很羞愧,也无地自容,所以我郑重的和你道歉……” 不得不说,秦轩的道歉很真诚。 顾乔乔刚才还不屑和冷硬的心,竟然有了一丝丝回暖。 她唾弃与自己的心软,可是却控制不住眼底的雾气。 两辈子加在一起,她真的很委屈也很悲伤。 她不过是嫁给了秦以泽,可是为什么就好像她做了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事。 一个个,恨不得将她踩在泥里再也不能翻身。 秦轩和沈蔓茹,凭良心讲,哪怕对她有对白芸的一半的一半好,哪怕对她有一点点的善意,她也不会从一个开朗爱笑的女孩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硬生生的活成了一个卑微的怨妇。 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是父母手里的珍宝。 为什么在他们的眼里,竟然连一根草都不如呢? 此时的顾乔乔满腹悲愤,却不知道如何化解。 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板上的时候,顾乔乔才蓦然惊觉。 她转过头,抹去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