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桑晚选择妥协。
与其说妥协,不如说他再也没有心力去选择那些世俗的权位了。
傅衣寒怕他死在外头,不许他离宫。
而萧桑晚的要求是......
“你要留下她的尸体?”傅衣寒不可置信地俯视着面前的男子。
“对。”萧桑晚冷着脸却说不出多的字眼。
“你真的疯了。”
“你让我留下她,我听你的不离宫。”
傅衣寒嗤笑道:“你不是怀疑她是杀母仇人吗?现在算什么?”
萧桑晚猝然反驳:“她不是!”
傅衣寒也不管,玩着手头的珠子不作声。
敏婉,那些人我都除掉了,如果你还有灵,应该不会悲痛了吧。
萧桑晚默不作声转身,在准备离开时倏忽感念开口:“你......和我娘......”
傅衣寒摸了摸手中的串子郑重道:“我不过......是她感念过的一缕孤魂罢了。”
萧桑晚直着身子离开,而傅衣寒看着那背影彻底消失在这片空间中。
他终究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来,也终究一个人走。
其实他没有说完。
我感恩于她,我追随于她,我......
——爱慕于她。
两个宫女端着玉盏经过阴森的宫殿。
“这座宫殿怎么有人居住了?”
“不知道啊......”一个宫女觉得心里毛毛的扯着另一个衣袖就想跑。
另个宫女被扯着没拿稳,竟然将玉盏掉在了地上。
只听得“哐当”一声碎裂,宫女只觉得自己的小命就要在今日终结了。
“对不起,对不起......”扯人的宫女见自己闯了祸赶忙道歉,但道歉又有何用呢?
这玉盏是要送给王的,如今碎了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宫殿的大门被推开,人未出,声先行。
“谁在此处喧哗!”
两个宫女都被这声呵斥唬住,一时都未发声。
就见门那头露出一身散装的男子,原先的束发鲜气早已不在,如今披头散发,黑瞳白唇,活像个地狱修罗。
他怒视二人,却低头望见地上破碎的玉盏。
给那老儿送午膳的?
“你们走吧......”
他语气平静下来,就让两个宫女赶忙走,两宫女也不迟疑,急忙就跑开了。
倒是男子看着那一地破碎,略有失神,随后拿起一片碎玉,又将门轻轻关上。
他拿着那片光洁的玉,一遍又一遍地在清水上重洗,一次又一次地在石子上打磨,直至它焕发出最夺目的光泽。
他终于露出一抹笑,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
落纱轻浮,榻上躺着位如玉般的女子,榻旁的柜子上是两支干枯的莲蓬,她只是合目浅眠就足以让人迈不开腿,驻足远望。
男子蹑手蹑脚地走进落纱,缓缓跪在榻旁,像是生怕惊动榻上女子浅眠般。
“今日晴好,外头的花都要开了。”
他轻轻掀开帘子一角,伸手轻轻抚上女子的冰冷的手。
“你要是睡够了也可以起来看看......”
他的嗓音软化一团,如同小调般却带着点离意,悲伤至极,不一会儿就彻底被哭腔代替。
“你看这玉多美啊......如果你醒了,我便送给你好不?”
或许是荒唐不堪让他自己都无法接受了,男子忍不住哭了出来,却也不敢放声大哭,生怕吵得梦中人不悦,让她心烦。
“这玉是假的,我错了,我不会用假玉糊弄你的......满满.......”
榷州
纳兰气血上涌,昏厥不醒,此时的榷狄大营也是人心惶惶。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担忧危险的降临。
失去主心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敌人打上门,而此时的攻击都将是致命的。
用城池换满满的事,纳兰没和任何一人说,甚至他和随军的人说的也是去生擒敌首。
而翡折的名字都未出现在大营。
翡折此时但凡想打,就能一举拿下,而此时的他却一动不动,就像是在等着敌人补充物资回血般,怪得很。
明霜是继承的老疆灵的衣钵对纳兰这种症状有所了解,其根是种在榷州人血脉里头的,根治不得只能让它从显象变隐象,当初赫满将军就有此症是毓鹤的出现才让老疆灵发现了解决的法子。
——是毓鹤的血。
当年赫满濒死,是毓鹤用自己的血加上圣泉供养才救了回来。
可如今圣泉干涸圣女不在,这不只能是回天乏术了吗......
“明霜!嬷嬷找回来了!”
两个卫兵冲到门口立住等待明霜的请示。
“嬷嬷?”明霜对嬷嬷的印象有,但真不多,甚至还有些防备。
卫兵见她没发话,有些焦急道:“婵小姐冲出去了。”
明霜听到这哪儿还来得及思考赶忙就是一顿训斥:“婵小姐若是不见了你们几个拿什么面对将军!”话还在空中飘,人已经赶了过去。
门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