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愣,等她反应过来时,宋知意已经走到那女人身旁。
“您好,请问您需要多少赔偿呢?”
宋知意轻柔的嗓音在店内响起,那女人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盲人吓了一跳,她怔了一瞬旋即语气不耐地问:“你谁啊?”
宋知意丝毫不介意她说话的语气,闻言也只是笑了笑,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您好,请问您需要多少赔偿呢?”
女人刚想说“关你一个瞎子什么事”就见和自己拉扯的小姑娘对着人喊了声,“知意姐。”
她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话锋一转,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
“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话落,女人笑出了声,“一个瞎子也能当老板?”
陈招娣从小不知遭受过多少羞辱和白眼,因此在看到别人也遭受这些的时候会忍不住替人解围,更何况如今被羞辱的人是宋知意。
她当即拉下脸,声音大了几倍,“你凭什么这么说?”
宋知意听到女人的嘲讽,心脏还是忍不住颤了下,轻微的疼痛感像是开了倍速般无线放大。
她压下这股感觉,瓷白的脸上面无表情,“既然您不打算说要多少赔偿的话,我们就先查监控吧,我需要了解下事发的经过。”
“想知道经过我说给你听就行了,还有我需要赔偿五万。”
“五万?”陈招娣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你抢劫呢?”
宋知意刚想说话,小孩的哭泣声响彻店内,女人连忙跑到座位旁蹲下身将孩子抱在怀里。
哭声越来越大,宋知意被整的烦躁至极,她甚至开始庆幸此时店内没什么客人,否则场面将会一度混乱。
女人搂着孩子,愤恨地瞪着宋知意两人,“我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陈招娣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对这种场面有些难以理解和无措;但宋知意不同,她从小在充满爱地家庭里长大,能理解一位母亲担心自己孩子的心情,只是拿孩子还索要不属于自己的那份赔偿在她看来,即便再爱更多的却是自私虚伪。
她可以赔偿,但绝对不会多赔一分钱,该赔多少就是多少。
她没有理会女人话,对一旁的陈招娣说:“去调取监控。”
说完内心的惶恐不安开始增长,她第一次清晰的知道了失明后所有的情绪都来源于什么,是自卑和敏感。
在以前这两个词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可现在却开始包裹着她的情绪。
“知意姐,那头发是小朋友自己放进去的。”陈招娣看完监控立马说。
这话一出,宋知意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她呼了口气,轻声说:“知道了。”
她拄着拐杖走向紧紧挨在一起的两团朦胧白影,直接说:“监控已经调出来了,是您家孩子趁您不注意的时候扯下了一根头发,自己放进甜品里的,您要是不信自己去看监控。”
她没有碍于小孩子在场而拐弯抹角,毕竟错了就是错了,和年龄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人嗖的一下,站起身指着宋知意鼻子就开始爆粗口,“你一个瞎子在这能什么能啊,什么就是我家孩子自己放的,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那你来说说他为什么要放头发进去,还不是因为你们做的甜品不好吃啊!”
陈招娣对这女人无语了,怼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宋知意声音轻软的说:“这就得问问您家孩子了。”
说完她蹲下身,看着这团小小的白影,柔声问:“小朋友,能跟阿姨说说为什么要把头发放进甜品里吗?”
小男孩站在女人身旁,小小的一只,在听到宋知意的话后无措的抠着手指,好半天也不说一个字。
女人见状连忙蹲下身拍着小男孩的背,斥责宋知意,“你质问一个小孩子干什么?”
宋知意并未回话,只是耐心的等着小男孩的回应,过了许久,小男孩慢吞吞走到宋知意面前,软白的小手揪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漂亮姐姐,我都是跟别人学的,对不起你能不能不要怪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