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我停下,转过身,面对着他,我们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夜色正浓,学校的路灯不是很亮,但是一楼的教室还没有关灯,从窗户里透出白炽灯的光亮。“你看上去挺累的”张旭说:“听说你数学不行,需要我帮忙吗?我现在好好学习了,名次还可以,数学我会,我可以教你”。“啥?”张旭的话好像往我的头顶蒙泼了一盆凉水,我的疲惫一扫而空,甚至有点精神了,我一个曾经远远甩他成绩几条街的人,现在竟然被他同情,他还想帮我?他哪儿来的自信啊!凭什么!“我用不着你!”话语里我的怒气藏都藏不住,“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张旭感觉到我生气了,想解释,“别说了”我堵住他的话“我不用你帮我,你帮你自己吧,显摆什么!”甩出这句话,也没看张旭的反应,转身我就离开了,这次不是拖着脚走,是健步如飞,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倒霉地方,明天我就发愤图强,数学嘛!谁不会!还教我?你做梦吧!
怒气冲冲回到宿舍,愤怒从一颗燃烧的小火苗逐渐演变成熊熊烈火在我不断起伏胸膛蔓延,每一次呼吸都是在给这把火焰输送氧气。我从书包夹层掏出手机,给我妈发了一长串的吐槽短信,然后打开□□,点开了杨宇信的头像。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对杨宇信发起了牢骚。发泄完了又醒过神来觉得自己的举动像个神经病,想了又想,还是又说了一句:
——对不起啊,有点冲动了,打扰你了,晚安,做个好梦。
接连发了几条消息,长长短短,杨宇信的头像始终是黑的,一条也没有回复。
发完消息以后,困劲儿上来了,也没再多想,把手机放回书包夹层,倒头便睡了。
一直到第二天晚自习结束,躺到床上,我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杨宇信回复我“好梦”。
一夜好梦。
被张旭“刺激”了一下以后,我又开始了题海战术,但是这次我高估了自己,我妈说的对,拔高的东西,有的人会有的人就是不会。但我不甘心,依旧整天整天窝在自己的座位上刷题,看书,除了跑操,接水和上厕所,我都没有起来活动过。有天下午到了教室正在做一道数学题,怎么都没有思路,这时候,有个男生突然出现在我身旁跟我说:“同学,你要接热水吗?我正好去接热水,给你接一下?”我头都没抬,说:“不用了,谢谢”。他不死心,坚持说:“给你接上吧!”说着就要拿我的杯子。我有点烦躁,抬起头,四目相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皮肤有点黑,冲着我笑。我面无表情,伸手抢过杯子,说:“我不用了!”男生还是笑,回答道:“你生什么气,题做不出来,不如出去走走换换脑子,或者,你问我,我教你。”听了这话,我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这一天两天的怎么老有人想教我?我看起来很笨吗?”心里这样想着,上下嘴唇抿在一起,眉头紧皱,没有讲话。那个男生见状,收起笑容,走近了一点,点了点我的试卷,说:“用待定系数法确定函数关系”,说完从我手里拿走杯子,去接热水了。我呆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他点的地方,豁然开朗。
男生接完水还给我杯子的时候,我站起来,说了声谢谢,他说:“你还至于站起来表达感谢,别天天埋头苦干了,不会就不会,你文科不是特好吗,啊?小徐同学?咱们学校有个文学社,你跟语文老师申请,进文学社吧!”“你怎么知道我姓徐?你也不是我们班的啊!”我诧异的问,“不容易,我以为你天天跟神仙一样不跟人说话的,还能认出来谁不是你们班人呢?!我天天来你们班混,跟你们比跟我们班人都熟,小徐同学。”他的油腔滑调让我有点不舒服。但我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找到了语文老师申请进了学校文学社。
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个男生叫什么,从那天以后我们也没再说过话,只不过我开始留意到他,他还真的总是往我们班跑,班里人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班的人。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杨宇信,他说这个男生听起来很有趣。我跟本不在意谁是否有趣,我只在意现在我和杨宇信的关系因为我那一次的放肆竟然意外的把我们的关系拉近了,我开始经常和他聊天,他有时回,有时不回,回的次数不多,字数也不多,但是我很满足,我也会控制住自己发消息的频率和长度,小心谨慎的前进着一步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