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累又心疼。
怎么可以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太宰先生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见。
她总是杞人忧天,心里装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因为小时候的事,她害怕意外,害怕飞来横祸,害怕再也没有明天,所以她在道别时从来不说再见,她只会说“明天见”。
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希望明天还能触碰你,希望明天还能拥抱你,希望……你不要随便死去,留下我一个人。
太宰治努力在被子里挣扎出一颗脑袋,毛茸茸的卷发看起来更乱了,他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朝栗原葵撒娇道:“葵酱——好暴力。”
栗原葵的脸色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但还是紧绷着身体。
太宰治再接再厉,扭了扭被被子裹成团子的身体,露在外面的脑袋泫然欲涕:“太宰先生知道错了,葵酱就原谅你的太宰先生吧?”
栗原葵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真的很擅长利用优势啊,太宰先生。
撒娇扮可爱信手拈来,亮晶晶地耍帅也别具风格,待人处事时随性自然,严肃冷漠时反差感拉满。
这叫什么?奇迹宰宰?总有一款太宰适合你?
不管怎样,她总是无法抵抗,在美色的诱惑下一再降低底线。
她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扯了扯青年还在扮乖的脸颊,揉乱了他的表情,又给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最后额头相贴,试了一下温度。
“……还是有点烫。”
太宰治被她的一套组合拳打得有些发愣,额头相贴、视线相对之下,清澈的浓郁的蓝里全然倒映着他的身影,细碎的光点映其中,像是流淌着银砂的溪流,他好像整个人都被温柔地包裹住了,淙淙的流水极轻地擦拭灰尘,抚去隐痛。
太宰治别扭了一瞬,他往后仰了仰头拉开距离,又从被子里挣扎出双手捂住脸。
他闷声开口:“……不能传染给你。”
“很难受吗?”栗原葵担忧地看着青年有些红的侧脸和耳朵,轻轻地上前抱他,“不疼不疼。”
“就是说嘛,为什么非要在冬天里入水,”栗原葵努力伸长胳膊拍了拍他的背,“下次不可以这样了,不然我就罚太宰先生睡沙发——算了,还是罚太宰先生一个星期不许吃蟹肉好了。”
“好了,”怕他头痛听不清,女孩子微微歪头凑近青年的耳侧,轻声说:“我去给阿治做早餐,不可以随便出来,要听话哦。”
青年的耳朵轻微动了动,颜色更红了。
栗原葵拍了拍他的脑袋,起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太宰治闷闷地把脑袋也一并埋进了被子里。
“……葵酱好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