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洞,又一点一点把柜橱挪回原位。
这个墙洞在我来到这里时便存在了,以前被混混骚扰时,我就会被栗原奶奶抱着躲进去,一次都没有被他们找到过。
不过这次来的人可跟简单的混混不一样。听周围的邻居说,他们是高濑会的人。高濑会是横滨远近闻名的暴力组织,与它一同被提及的分别是GSS和港口黑手党。呃,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羊”…吧。
最近半个月时间里,高濑会的人总是不间断地来到这条街道上找着什么,他们挨家挨户地骚扰、询问、打砸,甚至于杀人。一时间,整条街上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我问过幸存下来的邻居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们却讳莫如深,也许是横滨人特有的自保意识作祟,他们对此保持着高度相同的沉默。
今天大概是高濑会来我家的日子。
我沉默地听着外面嘈杂刺耳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到了我所在的房间内。
在屋内乱翻了一通后,隔着厚厚的橱柜,我听见有两个人的声音沉闷地响起来。
“没找到吗?”
“没有,不知道这家的人哪去了。”
“真是让他们逃过了一劫啊。”
他们长吁短叹了一会,接着抱怨起来。
“你说高层也真是的,不就是死了两个成员嘛,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嘛。”
“嗨,这话可不兴说呀。据说死的其中一个是异能力者呢。那可是稀有的异能力者啊,也怪不得上面对此很重视了。”
异能力者…吗?
我听到这里,咬着牙,不停地啃着手指,有些焦虑。
外面的声音继续说:“竟然是这样吗?那就不奇怪了。既然敢挑衅高濑会,那么就要做好付出惨重代价的准备。”
这时从屋外传来了一个人沉重的脚步声。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来人用粗犷的声音大声说道。
“石川大人。”另外两个声音恭敬地说。
“既然找不到人,也翻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我们就先去别的人家那里看看好了。”那个叫石川的人说着说着,突然嗤笑了一声,“逃得了一时,可逃不了一世。”
其余两人连声附和着,跟随着那个脚步走远了。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不见后,我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推了推橱柜,从墙洞里爬了出来。
由于窝在里面太久,出来的时候我的膝盖一软,险些扑在地上。幸好我及时用手肘抵住了地面,要不然我就会连带着那一箱子的东西和那盆花滚作一团了。
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肘。
“这下该怎么办啊,莲。”我忧心忡忡地说道,“原来他们竟然是高濑会的人吗……”
“我当时…就在凶案现场,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的话——”我有些茫然,又有些害怕,一股挥之不去的焦躁感紧紧纠缠着我,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把一些不好的念头都甩出去。
“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絮絮叨叨,越说越焦躁,像倒豆子一样把能想到的话都囫囵说了个遍,甚至是口不择言,“那两个人也真是的,死了就死了,怎么死后还要给我添这么大的麻烦。”
我生气地说了脏话,浑身发抖,开始无差别攻击:“还有这个该死的高濑会——横滨已经够乱了,那个港/黑首领到处发疯也就罢了,高濑会也要过来掺一脚,就知道到处乱咬人。”
“他们就不能消停哪怕一刻吗?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怎么总是有人不肯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么多事情?”
“停,小葵,停下来。”莲有些严厉地说,她的声音难得的有些大,“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先冷静下来吧,有我在,会没事的。”
我知道我的焦虑又犯了。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着,一时之间,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存在感强烈的耳鸣在持续地搅动着我脑内的神经,我恶心地干呕,却呕不出什么东西。
我剧烈地呼吸了好几口气,胸口起起伏伏,像是有一头野兽在暗处蛰伏,随时准备冲出去撕碎敌人。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暂时冷静下来。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低头专心抠着手指,抠着抠着,又抬起指甲往胳膊上掐了好几个月牙印,直到手臂隐隐作痛,又转而摸索着手腕上的手串。
这是奶奶亲手给我做的手串,很漂亮。
又过了好一会,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竭力把恐惧压下去,说道:“你总是对的,莲。我相信你,我该怎么做?”
莲呼出了一口气,像是暂时放下心来,她回答道:“小葵,你需要放弃一些东西。”
“比如说这里的家——我知道你没办法轻易放弃这里,但是事实就是这里不再安全,你随时都会被那群人找上门来。”
“……”
我竭力闭住嘴,想继续沉默下去,因为此刻一些失去理智的话要在我嘴边喷薄而出了,我不想闹的太僵。
但是我失败了,焦虑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让我坐立不安,那些没关牢的话因此从我的唇齿间钻了出去。
“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