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往左走,往右走,往左走,往右走,往左走,往右走……往左走,往右走……”
橡木色头发的高大青年蹲在广袤平坦的彼岸花从中拽了一朵边揪花瓣边计数,数了好久才决定沿着冥河向右走。
没想到地狱竟然还真的存在,一直以来都以为不过是个传说?
嘛……毕竟自己当了百十年的教主就从没听见过什么从神明那里来的声音。
青年略微有些好奇,但是在沿着河走了许久也没见到其他景色后,这抹好奇又变成了不耐。
就没有什么新鲜东西吗?除了红色的彼岸花还是红色的彼岸花,河水也脏兮兮的让人打消了一切靠近的念头。彼岸花这种东西,过去的几百年里真是看得他想吐,没想到死了以后还得被这玩意儿荼毒。
连地狱里也没有的青色彼岸花,真不知道无惨大人要怎么找才能找得到。
又走了一会儿,他实在是看得厌烦不想动了,就地一蹲打算等着能不能捞个冤大头——既然他眼一闭就被扔进这里,其他的鬼肯定也是。比他先进来的鬼多了去了,好歹也是上弦之二呢,使唤使唤底层的排面还是有的。
不说远的,没比他早来多长时间的上弦之六兄妹俩就很熟啊,还有前后脚进来的玉壶和半天狗,至少总能等到一个?
青年心里算得好好的,找个同僚替自己鞍前马后跑着腿先安稳下来,过不了几年小鸟小姐也得来这里,到时候就……嘿嘿嘿!
或者那个能毒倒他的娇小女孩也不错呀,一边生气还能一边笑眯眯,发火的样子他特别钟意。脑内妄想了一百集,他又想起十五年前杀死的嘴平琴叶,虽是人/妻但很可爱,不知道那个婴儿长大了没有,还是也已经进了地狱。
然而不管他都想了些什么,首要之事还是得先找个舒服地方住下。真是的,他活着的时候从来不必担心这些,没想到死了以后反倒要为琐事烦恼。
“唉……”
十分钟后青年又开始觉得无聊,从土里扒拉出一根不知道谁的肋骨扔进昏黄浑浊蜿蜒扭曲的冥河。
一只比人还大的钳子从水里冒出来,肋骨“啪”的被扔了回来。
“……”
青年一把抢过落在脚边的肋骨“啪”一下又扔进河里,巨大的螃蟹钳子再次执着将肋骨扔上岸。
嘿?
他摸向身后铁扇:“【血鬼术·蔓莲华】……”
五秒钟后,全无反应。
就……有点尴尬。
看看又一次被扔回脚边的肋骨,童磨相当识时务的将它塞回土里还给主人。
谁能想到进了地狱后彻底恢复成普通人,连血鬼术也跟着失效了呢?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他对自己的体术实力有着明确认识,顿时开始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点的糟心——血鬼术失效就很难压制低等级的熟人们了。他童磨又不是黑死牟阁下和猗窝座阁下那种专门喜欢挑硬柿子吃的鬼,软饭不香么?
“唉……”
不然原地再等等,说不定后面来的是谁呢?
正在纠结间,远远就看见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黑发男子手里拎着什么隔老远扔进冥河,刚才和他较劲的螃蟹露出两只钳子和一双棒状眼睛,将飘在河面上的家伙夹在钳子里潜入水下不见了。
——当然是垃圾,这小子他见过,给黑死牟阁下当过带路党,结果被同门送下来。
等等?凭什么我扔了条肋骨进去都得被当面怼回来,凭什么那家伙扔了老大一坨垃圾都没事儿?
太不公平了!
“嗯?”对方很快发现了这片散发怨气的草丛,青年揉揉脸跳起来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螃……螃蟹!”
“什么啊,原来是个普通人……?”
宇智波茂不太确定普通人竟然有本事被遗弃在这片荒原上,他移动视线把这个新出现在冥河之畔的家伙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喂,我问你,知道年号是什么不?”
童磨挠挠头发:“大正?”
应该吧,他也记不太清楚,还是信徒们上贡的钟表里刻得有,总之,大差不差。
“好乱……”
说起来就是后悔,宇智波茂快后悔死了。应该早点带妹妹叛逃,这样就不会遭遇灭族之祸,他也不必情急之下强开万花筒打破时空间屏障送妹妹去其他世界。
现在可好,几个世界之间本就破了个洞的藩篱更是在日渐融合的趋势下越发脆弱,不知何时就会连带着现世也
彻底合并。
这几天意外流落到这里的人林林总总连年号都不一样,也不知道都是从什么世界过来的。
“行吧,大正就大正。”
茂好奇的看了看这人彩色的眼睛,抬手指了个方向:“沿着河向那边走,再走两天你就能看见过河的地方。别转悠了,也别指望着能再溜出去。”
除非本就没死,否则根本不可能回去。
死就是死了嘛,这个童磨还是懂的,但他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就走——最主要他发现面前这个“热心人”竟然和送自己下来的小鸟小姐有几分相似。
她说她叫什么来着?团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