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拥抱太温暖了,时念舍不得松手。
她也清醒地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但仅存的清醒神识还迷糊着。她感知自己被放在了床上,手心捏住的是柔软的棉质床单,枕头上是严冽身上的味道。
温热的唇贴了下她的额头,严冽好像说了什么,可她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时念睁开眼,看见天花板的第一反应是:人类的酒精,太可怕了。
以!后!再!也!不!喝!了!!
她翻了个身,把自己藏进被子里,鼻腔和身上都沾着他的气味。
如名字一样,清冽,冷清,但又带着一点点暖意。
和他本人也一样。
初见时那么那么不近人情,现在倒好,守着她一守就是一夜。
时念难得有这样沉迷和床的约会,太过投入,以至于身后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直到身后有人拥上来,连着被子被抱起,时念露出一颗揉乱头发的脑袋,惊奇地看他。
严冽似乎很享受她的注视,温柔地笑笑:“起来吧,吃点人类的早餐?”
被这么抱着,时念还有些不适应,她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突然想起昨晚,是自己“恬不知耻”求抱,又被人家照顾到半夜。
抱都抱了,还是她主动的。
算了。
早晚是要成为男宠的。
时念放弃挣扎了。
她安静地靠在严冽怀里,弱弱开口:“你今天……不上班的吗?”
“请假了,你昨晚喝了酒,今早应该会不舒服。”
时念动动身体,又晃晃脑袋:“没有不舒服。”
严冽嗯了声长音:“果然,神族的身体就是不一般。”
把自己收拾好,时念坐在餐桌边,看着严冽把食物一碟一碟端出来,摆了满满一桌。
“不知道你习惯吃什么,中西方的都准备了,”严冽一样一样介绍,“包子,油条,煎饼,披萨,流心煎蛋,三明治,还有这个……”
他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竹筒装着的水,“先尝尝这个?”
时念犹豫,还是端起来,小口抿了抿:“水?”
是时斋的味道,这竹筒也是,是她熟悉的时斋灵土养出来的竹子。
一大早的……他还专门去了趟时斋?
“露水,”严冽打趣,“人界传说,仙女是喝露水的。”
时念原本有些感动的,听完却小性子地嘟囔:“那是仙女,我是神族,是神女,神族是完全不需要进食的。”
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对,时念拿起盘里的包子,“好吧,我也可以少吃一点儿。”
严冽无声笑了。
怎么这么可爱。
时念说的“一点儿”,其实是桌上中餐的一大半。她很多年没吃过早餐,也没怎么吃过人间的东西,每样都觉得新奇。一边说着好吃,一边往嘴里塞。
吃到最后,食量连自己都害怕,她靠在椅子上:“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打不动架了。”
严冽笑她:“怎么满脑子都是打架?”
时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特殊时期,时刻要在战斗状态。”
吃完早饭,时念也没有想回时斋的意思,她坐在茶桌边,看严冽泡茶,又小口小口的喝。
她们都没有说话,似是珍惜这最后一点安宁的时光。
未知可怕在,无人知道故事最终的走向,而作为当事人,要担心未来,还要忧心身后。
时念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严冽才问道:“昨晚喝酒,是为了焰谷?”
时念总觉得严冽这人挺可怕的。
很多事情,无须她开口,严冽已能将她的所想所念猜个七八分,还能帮她排忧解难。
这次赵知行,最棘手不过是本族占领的地方,靠近焰谷。
焰谷,如其名。
是座活火山,常年岩浆遍地。那股岩浆,并不是人类世界的普通岩浆,而是从上古时期就存在的,一直被楔族人滋养祭拜,孕育万物的火山岩。
活火山出现了火山神,也出现了火灵。
火山神沉寂,一旦唤醒,便会引来地底深处的岩浆,届时岩浆遍地,就会滚进桑陵。
而后,整块桑陵地界便会被岩浆覆盖,变为无人之境。
焰谷是楔族所在地,时念并不知晓,赵知行是否知道唤醒焰谷的办法,但以防万一,还是想找到能够应对的办法。
水克火,这时就需要大量的水。
若是找龙女,她一定会借,但……龙女管辖处,远不止龙宫,还有整片海洋,一旦引流,海洋生物会受到威胁。
而这时,时念想到了尉迟家。
当年,尉迟家是为了改风水,历经千难万险,才找到了个水脉搬回府内。这么多年,尉迟家所有的机关和阵法都依赖于这条水脉,贸然动了,尉迟府就会收到威胁。
时念连张口找池树要水脉都很艰难。
听闻世间有颗聚水珠,若能找到,也能替代这条水脉。
可是……
时念抿抿唇,手指在桌上慢慢敲着。
“你们人类有句话,叫酒解千愁。”
严冽泡的是时念最喜欢的果茶,他又往里丢了两颗车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