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这小丫鬟,双手一叉腰,白眼一翻,怒气冲冲地说:“你这商妇好生奇怪,我予你生意做,你不想着如何把这门生意做好了,却打听是谁说了你们好话?”说罢她顿了顿,上下一打量袁大嫂,不屑道,“连个全牛宴都做不出,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些派头!”
袁大嫂脸上笑意微僵,这小姑娘怎么脾气比起自己店里的红椒还辣?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到这个份上了袁大嫂也没动真气,左右这单生意她不做了,好声好气把人请出去便是了。
“哼,你不做多的是人做!只要你以后莫求我们来就是了!”丫鬟连连甩着手绢,活似袁大嫂是个什么脏东西一般,扭着腰走了。
袁大嫂气得直咬牙。
老廖在厨房配好了菜,久不见袁大嫂进来端,只好自己动手。
袁大嫂一扭头,赶紧把菜从老廖手里抢了过来,硬邦邦地说:“我没进去你不会喊我么?非自己跑出来作甚?”
老廖这一顿呲挨得莫名其妙,他瞧了眼袁大嫂,刚打算开口,便听店里两个熟客道:“诶诶诶,老廖我劝你莫跟你媳妇儿生气,她啊,刚刚可是受大委屈了!”不能跟客人发火,不就只能把火撒在老廖头上了么?
老廖面上闪过一丝紧张,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袁大嫂,见她浑身没似受什么伤,这才松了口气,又以眼神相询:发生了什么?
袁大嫂吐出一口气来,摇了摇头:“左右是件小事罢了。”
“什么小事,分明那丫鬟都快骑到你头上了!”也不知道哪家丫鬟那么嚣张,想来主人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嘿我说老王这是今天鸡爪没货你没吃上不开心是不是啊?要不是你在那儿挑拨个什么劲儿?”袁大嫂笑骂道。
“噢哟,我给你评理我还不对了!好好好,我明天便不来了!”
袁大嫂刚要开口,却听老廖道:“明天有黄瓜条。我本来打算给你留一份的。”
“这……”
“行啦老王。我知道你这人仗义。不过我开门做生意,上门便是客人。便是有那火气大了些的,不也有你们这样豪爽又好气性的么?”袁大嫂盈盈一笑,“袁记能有今日还是多谢诸位的帮衬。”
这话给足了熟客面子,倒叫他不好再计较了,只是嘴里还嘟囔着:“好一张巧嘴!”
袁大嫂得意地看了老廖,那意思,瞧我本事!
老廖嘴角抿出一点笑意来,冲袁大嫂竖了个大拇指——这是跟李舒妄学来的姿势。
袁大嫂挑了挑嘴角,心中却不乏有忧虑,她家虽有些积年老客,但在泾县尚排不上名号,谁会专门推荐他们呢?何况看丫鬟的态度好像是对她们有什么偏见的样子……
思来想去,袁大嫂还是决定将这事儿跟李舒妄说说,让她给参详参详。
……
“阿嚏!”李舒妄揉了揉鼻子,熟练地给自己搭了个脉,唔,从容和缓,浮沉适中,很好,没风寒,看来这阵子她把自己养的不错。
楚昭啼笑皆非地看着李舒妄熟练的动作,只能叹息:“李姑娘果然天赋卓绝,不但验尸本领天下无双,居然还会医术。”
“死人剖得多了,自然对活人了解也多了。”李舒妄信口胡咧,上辈子她出生于医疗世家,父母乃至祖父皆是医生,只不过父母是西医,祖父是中医,到了她……谁说法医不算医了?
她上辈子父母早亡,从小跟着祖父长大,那点儿医术便也是那是耳濡目染习得的。
楚昭眉头一跳,道:“李姑娘性格果然活泼。”
李舒妄:……
啧,楚大人还是负责给钱的时候比较招人待见。
李舒妄挠了挠鼻梁,问楚昭:“不知大人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见我所为何事?”
所为百忙之中倒不是李舒妄的虚言,她见楚昭衣物上有抽丝、鞋面发灰,又观其脸色,眼下青黑、唇边有须,想来是有些日子没顾得上打理自己了。老实说李舒妄有点好奇,楚昭最近在忙什么呢?王家那案子,该关的不都关进去了?楚昭的折子应该也到了京城吧?现在不是等着刑部或者大理寺核发后行刑便可么?
楚昭并不知道李舒妄的想法,他倒也坦率,直接问:“我听楚思那丫头说你央她帮你查个人?”
李舒妄一愣,连忙摆手:“大人莫误会啊,我可是一等一遵纪守法的良民!我是说让她帮我查查孙一鸣,但我早与其言明只让她帮着看看泾县最近是不是新来了个孙一鸣罢了。”她可没想利用楚思把孙一鸣的身家背景挖得一干二净的意思。
按理来说赵捕头做这事儿会比楚思更合适,但是早年袁大嫂的事情赵捕头也有牵涉其中,李舒妄怕他妄动反而打草惊蛇,再加上楚思查起来要更方便,她这才央了楚思——孙一鸣自诩读书人又爱名好利——李舒妄认定了这厮一旦回泾县一定会给县令送拜帖。也就是说楚思只要去翻翻送去县衙的拜帖有没有一个叫孙一鸣的就行。
楚昭笑了笑,李舒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瞧着不守尊卑、肆意妄为,但却十分顽固的遵守着自己的规则。
“李姑娘放心,我这回来不是来苛责你的。而是,”楚昭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来在李舒妄面前晃了晃,“不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