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虽然钱大牛向他索要的钱财不过是楚昭的九牛一毛,但我们的县令却觉得小小庶民居然敢如此冒犯自己,顿时觉得要治他一个死罪,才好以绝后患!而不愧是‘大才之人’,县令大人你很快就想到了个一箭双雕的主意!你故意放出钱大牛是管老三一案目击证人的假消息,紧接着又派人佯装攻击县衙杀了钱大牛!如此一来黑锅就都让那不知名的凶手背了!你一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反而成了受害者!”
楚昭闻言面色淡淡,倒是王志远面色漆黑,他瞪了楚昭一眼,怒道:“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楚昭恶行桩桩件件简直罄竹难书!前面三条人命不算不提,他得知自己的罪行已经暴露,居然丧心病狂到去慈孤院抢孩子讨好上官以脱罪!甚至将此等滔天大罪嫁祸于桃公子和慈孤院掌院!”
李俊生说完,像四周转了一圈,痛呼:“诸公家中没有幼女娇妻么?如此猪狗恶徒今日敢对农女孤儿下手,他日便不敢向诸位家里下手么!?”说完他往地上一跪,脑门狠狠地砸向地面,“尚书大人,我自知今日之后性命难留,然若读书人见路不平便绕过去、见事不平躲过去,对百姓苦难无动于衷,我又何苦寒窗!?”
一番慷慨陈词,三省堂内哑口无声。半晌,王志远才盯着楚昭缓缓问:“楚昭,这位书生所言,是真是假?”
楚昭倒还平静,只问李俊生:“这些片面之言便是你说的证据?”
李俊生一噎,他反应倒也快,立刻说:“若我说的不是事实,为何这么久了那无名女尸案却一直没抓到凶手!?因为凶手就是嚷着要抓凶手的人啊!还有桃公子,礼贤下士、文质彬彬谁人不知!?你无凭无据将他下狱难不成不是事实?!\"
王志远站起来,走到李俊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敢用性命担保你说的是事实?”
“大人,”李俊生深深地看了眼王志远,头又磕了下去,“草民虽九死未悔!”
王志远将李俊生扶了起来,转过身去问楚昭,这李俊生所言是否属实。未等楚昭回答,这位老尚书却又先开口了:“我之前便听说了我那孙子被收进了监牢,心中亦是焦急万分。只是如今我到底是一介平民,不好随意参与刑狱之事。而且,而且我相信,”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心痛之情,“我相信楚大人是个奉公廉洁的好官,他一定会查清事实,还我孙子一个清白。而现在,别人告诉我,我孙子被关进大狱,是你,是楚大人陷害的。大人,你说我该信他么?我该不该信他?”
迟暮老人的痛心疾首令人感怀,但王志远并不是个普通的迟暮老人,这个人曾是算无遗策,叱咤风云的二品大员!
王志远用衰老的面容,浑浊的眼神盯着楚昭,他的牌已经打出来了,你呢,楚大人,你要如何回应?
楚昭站起身来,刚准备开口,便有衙役闯了进来:“大人!衙门有群书生闯了进来,说是要为桃公子讨回公道,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实在是挡不住他们啊!”
话音一落,一片哗然,宾客们开始骚动不安起来。“大人既然那桃公子无罪,便放了他吧!”“是啊是啊!书生意气,若是言语间您有了什么损伤,那不是叫老鼠碰了玉瓶?”
王志远这个桃公子的亲爷爷却一言不发盯着楚昭。
楚昭却笑了笑,只说:“谁说要拦他们?既然来都来了,便请他们都进来喝杯酒水吧!”
“你这是何意?”王志远质问,不知怎么的,他心中有些许不太好的预感——不是失败——他怎么会失败,这只是一种事情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走的失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