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石料的生意在薛蟠出手颇为大方的情况下进展十分顺利,至于原先那个供应石料的商人,背景不够深厚,找的人又不如田侍郎官大,给的钱还没有薛蟠多,只能遗憾离场,先前的投入也都打了水漂。 虽说这生意能赚上不少钱,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不仅要有足够的渠道,所需要的前期投入还不少,薛蟠出手又大方。 除了给田侍郎的三千两,又给秦业那里送去了二千两,还没开始做,就已经出去了五千两,这还没算要垫付石料的费用。 秦业为此还专门又来找贾蓉,薛蟠给的实在太多了,将秦业吓了一跳。 秦业做了许多年的官,一点点从一个小吏熬到工部朗中这个位置上。虽说收的礼不少,但大多不过一次几百两,至今还未一次收到过这么多钱。 况且这次不过是做个中人,薛蟠又是贾蓉亲戚,秦业不敢直接收了。 贾蓉则是有些咋舌,虽然知道薛蟠不在乎钱,但薛蟠这样子花钱,最后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来,不过左右也不会亏本,因此劝说秦业安心收下就好。 秦业闻言满心欢喜的回到家里,去掉要给别人的,只是做了一个中人就能到一千多两,只觉做贾家的亲家当真是不错,将多余的银子全都和以前一样放到当铺里去生息。 大夏也有钱庄,不过都是私人开办的,而且存钱也没有利息,对于一直住在京城的秦业来说,不用去外地就没必要把钱存进钱庄里,放在家里又有些浪费,就把钱都放给了当铺。 在京城经营一间当铺只靠官府规定的两万两是周转不起来的,不少当铺铺里的存银就有五六万两,这么多的银子全都由一个人来出自然有些困难,于是当铺就催生出了“债券”的业务来筹集资金。 将银子借给当铺,过一段时间再取出去便可得到不少的利息,若是提前支取,不仅没了利息,还要再交上一笔赎买钱。 虽说有着不少条件约束,不过能够稳定赚钱的地方也着实不多,因此这项生意倒是有些供不应求,京城里不少有些家财的人都会将家里多余的钱财放到当铺里去生息,到时间再取出来。 不过,放在当铺里虽然有了利息,但存取不方便,也不能异地取款,因此也不曾取代钱庄。 秦业就把这么多年当官所得的几千两银子都存在了当铺里,家里留的钱财不过堪堪够用,因此平日过的反倒有些拘谨。 没过几日薛蟠就顺利的拿到了工部的批文,不过在出发去预备石料之前,薛蟠还得去和贾政请罪。 薛蟠对于自己喝醉了后说出胡话的行为是后悔不已,不过后悔归后悔,要薛蟠戒酒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懊悔的多喝几回酒来疏解一下心中的郁闷,更是一连几日不敢去找贾政认错。 不过眼看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去,这事自然也拖不得了,薛蟠便又向贾蓉去请教该怎么办。 贾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事,不过好在贾政向来不关心府里的事,应当还不知道。 不过正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贾政向来以君子来标榜自己,那这事反倒好解决。 贾蓉道:“政太爷向来喜欢典故,薛大叔不如也学古人,来一回负荆请罪。想来政太爷也不可能真的下手处置你。” 结果薛蟠上学时没认真看过书,没读过《史记》,也不知道负荆请罪的故事,一下竟然没明白贾蓉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从字面上理解是让自己去让贾政打一顿。 薛蟠苦着脸道:“我还以为蓉哥儿你能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想到还是让我去挨打。罢罢罢,是我自己说的蠢话,挨打也是应该。可惜我这才好了没几天,又要躺回床上去了。”说完,自饮了一大杯酒,仰天长叹。 贾蓉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将这个典故和薛蟠解释了一番,薛蟠这才明白。 薛蟠喜的手舞足蹈,道:“这个主意好,回去我就是那什么说错话的廉颇去请罪,姨夫就是宽宏大量的里相如,免去我的责罚。” 贾蓉看薛蟠喜的连人名都说错了,心里不禁也有些好笑,道:“这事已经过了几天了,实在不能再拖了,薛大叔不如现在就去政太爷那里认错。若是回头这事被别人先告诉了政太爷,恐怕这法子就不好用了。” 薛蟠连连点头,道:“蓉哥儿说的在理,得亏有蓉哥儿帮忙,不然我这顿打恐怕是跑不了了。蓉哥儿又是帮我介绍生意又是帮我出谋划策的,我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以后只要蓉哥儿有事,只管让人来和我说,兄弟我绝不推辞。” 贾蓉看薛蟠这样说,心里也是欢喜大功告成,想着今后薛宝钗的婚事也是要薛蟠来做主,现在不和薛蟠搞好关系今后可一点机会也没有。 面上却道:“薛大叔和我都是亲戚,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况且我看薛大叔性情中人,今后必有一番作为。” 薛蟠闻言更是感动,自己来京城这么久,这样夸奖自己的还只有贾蓉一个人。 可怜的薛蟠今后被人卖了,还要给别人数钱呢。 薛蟠在贾蓉的连番催促下离开了宁府,回去让下人找了荆条,结果背到背上觉得太过扎人,又想到万一贾政已经知道自己说他不好,真的拿这东西打自己,那浑身上下哪能还有一块好肉,又让人去将荆条换成了棍子。 怕挨打的时候疼,又特意多穿了几件衣服,这才去书房找贾政认错去了。 而贾蓉这边打发走了薛蟠,自己则是溜到会芳园里去找尤二姐私会去了。 本来两人今日约好了一起游园,结果薛蟠突然到访打乱了两人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