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本以为只有个两三千两,如今听闻竟有五六千两银子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听闻大多都是卖些花草所得的,又愿意将银子都还回府里,心想赖家到底还是懂规矩的,也放下了心。 一旁邢夫人听闻,将府里的花草卖出去,一年竟得二百两银子。 追问道:“可是当真?不过一些花草,怎么就值那么些银子?” 赖母回道:“太太不知,不光是花草,连树叶都有人要呢,我那儿子看有人来求他收购,被猪油蒙了心,竟瞒着老爷答应了下来。是老奴没教育好,只是还求老太太、太太帮忙饶他一命。” 邢夫人闻言,却开始在心里慢慢盘算,若是将自己院中的那些花草树木卖出去,能得多少钱。 想着回去找王宝善家的商议一番,看看怎么也卖出去。 贾母道:“说是值几个钱,到底不过是府里不要的东西,谁又费那个力气去整治它。便是你们不拿去卖了,落到地里也全都烂了。” 又道:“不过到底是东府里的东西,我是做不了主。你先将这卖东西的四千两银子凑齐,还给东府里。我同蓉哥儿说说,剩下那些当是你儿子当了这么多年管家,给的赏赐。怎么也不能让你将房子也卖了,这么大年纪没个地方住。” 赖母赶忙磕头道谢,心里却有些心疼。 早知道,就不将卖花草的钱说高了,如今还要出四千两。 不过如今能求到老太太帮忙,保住了赖二的命,又省了两千两,已是极好的了。 当下贾母便让人备车,要往宁府里去。 等贾母走后,贾宝玉没想到赖大和赖二先前对自己都不错,如今竟做出这种事情来。 心中有些抑郁,便去林黛玉房里寻黛玉说话。 前几日,林如海的书信寄来,说该注意男女之防,贾母便给黛玉重新安排了一处院子单独住。 黛玉得了父亲的书信,一时哭的狠,犯了咳疾,这两日在屋里静养。 宝玉进去时,黛玉正倚在床边,把玩丁香送来的檀香扇。 “妹妹可大好了?”宝玉问道。 又一面走到黛玉旁边想要坐下。 黛玉见状赶忙拦住,说道:“你怎么又往我床上来坐?如今我年龄大了,你也该注意些才是,进来前也不先打个招呼。” 宝玉本就不开心,闻言一下恼火起来。 说道:“妹妹这两日一下和我隔阂开了。先前咱们住一个屋子里,那般玩闹都没事,如今进个房间都要先通报一声,以后这屋子看来我是来不了了。” 说完,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黛玉见状顿时落下泪来,一旁紫娟赶忙过来劝。 黛玉道:“我不过是劝他注意一些分寸,又没说不让他来,怎么就又惹到他了?父亲前日来信特意叮嘱我如今大了,多注意男女之防。” 紫鹃劝道:“姑娘如今渐渐大了,是该多注意些。只是宝二爷性子向来如此,姑娘日后还是多和三姑娘他们玩吧。” 黛玉闻言,也下定了决心,以后离宝玉远远的,惹不起,躲得起。 如此,日后宝玉再去寻黛玉,黛玉只是冷冷应对,二人一下疏远了起来。 说回宁国府这边。 上午,李贵便来寻贾蓉自首,不仅将自己先前收的三百两回扣全数交还给贾蓉。 还向贾蓉揭露了赖二、俞禄等管事的罪行。 贾蓉听完不由感叹,这赖二还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平日里除了收些回扣,还将府里的花园、杂物等东西全都包了出去。 毕竟宁府里主子、丫鬟都过得好,不要的东西放到外面也能卖钱。 如此一来,赖二一年竟也能有快二百两的收入。 这赖二当了十六年管家,光外包宁府的花园、杂物就赚了三千两。 平日里又收受了许多贿赂、回扣,加起来恐怕有六七千两之多。 贾蓉将李贵交上来的三百两退了三十两给李贵。 毕竟宁府的贪污问题,在贾蓉看来主要还是制度和管理上有问题。 毕竟如果将宁府比成一个企业,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想法儿从公司里捞钱,那么下面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跟着想办法捞钱呢? 要知道,下人偷拿主家东西,依《大夏律》超过二十两可就是死罪。 但宁府里的管事却没有一个清白的,便知先前宁府管理腐败到什么程度。 李贵千恩万谢的磕了好几个响头,又跟贾蓉保证今后必不会再犯,才告辞离去了。 李贵才走不久,贾蓉便听有人通报“老太太来了。” 贾蓉愣了一下,离端午还有几天呢,自己还没去请老太太就自己过来了。 两府里能请动老太太的不多,想来应该是赖二的母亲亲自和去和老太太求情了。 正好自己还要和贾母状告贾赦从宁府中骗钱的事,如今都不用自己去请,人就来了。 当下一面起身往外去迎,一面又让丁香赶紧将自己放在书房里的账簿取来。 贾蓉到了正院,果见贾母同赖嬷嬷、李纨等人都在。 贾蓉上前见了礼,将贾母迎到自己院里,尤氏和秦可卿也得了信前来和贾母请安。 贾母吃了半盏茶,道:“蓉哥儿,如今宁府是你管家,我本不应该多舌。只是府里的老嬷嬷今日跟我求情,我也厚着脸皮来跟你求个情。” 贾蓉忙道:“老太太折煞小子了,老太太开口孙儿岂有不应的道理。只是不知老太太想怎么个处理法?” 贾母道:“我听赖嬷嬷讲,赖二将府里的花草卖了出去。不如让赖二将卖东西所得的钱财都还回来,至于其余平时过节收的礼钱。看在赖二在府里当了这么多年管事的份儿上,当做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