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蓉允许互相检举,而且检举可以分得贪墨金额的一成的消息传遍宁国府的时候,宁国府上下所有曾经贪墨过府中银两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往日里交好的好友或者一同贪腐的上下级都不敢再信任,深恐有人先将自己偷偷举报了,毕竟若是被查出来,送到官府可是死罪。 结果这几日,彩明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府里有很多人来找彩明,让她帮忙写在纸上自己或别人的罪责,让彩明见识到原来有那么多事可以贪腐,深深的认识到了大人的世界不简单。 还有些互相认识的人来时撞在一起,场面一时颇为尴尬。 赖二听闻贾蓉让众人互相检举更是惊惧不已,先前自己可没少利用手中的权利从府里捞钱,赶忙回家同母亲商量此事。 赖家虽是贾家奴仆,但依靠赖大和赖二在两府中任大管事,也在城里买了座三进的大宅,平时住在自己的宅子里。 赖嬷嬷小时候伺候过荣国公贾源,因此在荣国府里比年轻主子还要有面子,连贾母都对她要客气几分。 如今年纪大了,不再做活,便在府外的宅子里养老。 赖二回了家,便往赖母房里去,一进屋就跪倒在地,痛哭道:“母亲救我!儿子要没命了!” 赖母唬了一跳,赶忙让人将赖二拉起来,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谁要你的命?” 赖二便将贾蓉夺了自己管家的职位,让众人互相检举的事都告诉了赖母。 赖二哭道:“儿子先前在府里管事时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恐怕那些人要想法治儿子于死地呢!” 赖母闻言道:“你怎么不早说,我问你从府里拿了多少银子?” 赖二心里算了算,在宁府里当了十六年管家,怎么着也有个六七千两。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儿子在府里除了平时有人孝敬过一些钱财,从未主动从府里往家中拿钱。只是,儿子还将府里的花园包了出去,开过的花草都卖了出去,从中也得了不少利。” 赖母听赖二还将府里的东西未经允许就卖出去,心知恐怕金额不小,有些颤抖的问道:“我问你到底从府里赚了多少钱?” 赖二犹豫了一下,心知如今要活命恐怕还是要靠赖母去求贾母。 咬牙道:“儿子也记不清具体有多少,只是恐怕怎么也有六七千两银子。” 赖母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虽知这兄弟二人做管事平日有些额外的收入,也没想到有这么多,旁边的丫鬟赶忙给赖母抚顺了气。 赖母缓了两口气,指着赖二骂道:“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平日里除了府里给的赏赐,外面铺子还能赚银子,难道还不够花吗?” 赖二看事情已经说开了,也豁了出去。 说道:“母亲莫要只说我,我大哥也是这般做的。若不如此,家中哪来的钱置办这么多丫鬟,下人。我那侄子又哪来的钱捐个前程。” 又道:“况且我在府中当了十几年的管家,也从未公中主动往家里拿过一两银子。至于我往外卖的那些东西,左右都是府里不要的,放在那里也只是平白浪费了。” 赖母道:“便是府里不要放在那里,扔了烂了也是府里的财产,何时轮到你卖了出去?如今,蓉哥儿开始查账,你做的这些事,怎能遮掩过去?” 赖二磕头道:“还求母亲去老太君那里帮儿子求求情,儿子愿把往年所得全都还给府里。只求母亲能保住儿子一命。” 赖母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你可能一下拿出六千两银子来?” 赖二道:“儿子回去将几个铺子卖了凑凑,许还有二千两的缺口,求母亲看在儿子以前孝顺的份上帮帮儿子。” 赖母道:“我又上哪给你找银子出来,不过是有张老脸罢了。等你哥哥晚上回来,看看你哥哥能不能从他那借些银子给你吧。” 赖二听了将头磕的砰砰作响,说道:“若是儿子因此被送官,不能为母亲颐养天年,只求母亲勿要伤心,到时哭坏了身子,儿子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赖母听赖二说的可怜,也落下泪来,上前将赖二抱在怀里。 赖母道:“早先就同你和你哥讲过,在府里做事要谨慎些。哪曾想还捅出这般大的篓子来。你且放心,我便是豁出去这张老脸,去跪求老太太,也不能让你比我先死。” 赖二听了方才放下了半颗心,只等晚上求求赖大,帮忙借些钱财。 只是想起要将自己家中所有的钱财全都交还回去,又是一阵心疼不已。 晚上赖大回家,到赖母房里就见赖二正做在赖母边上,二人握着手说话。 见赖大进来,赖二一下就起来给赖大跪下,把赖大吓了一跳。 赶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等赖二说了贾蓉整治宁府的事自己也是唬了一跳。 没想到贾蓉手段这么犀利,这下恐将宁府所有贪腐的全都查出来。 又有些庆幸,荣府里管家的是贾母和王夫人,一些小事二人都不怎么理会。 不然要是荣府也来这么一次,恐怕自己也讨不了好。 赖母同赖大说道:“你弟弟如今有了难,你是做大哥的也该帮上一把。老太太那里自有我去说情,只是你弟弟如今还缺两千两才能凑够六千两还回府里,你看你那里能不能想想办法。” 但这会见赖二开口就要借两千两,心里却有些不想借,只是赖母在一旁帮着赖二说话,也不好直接拒绝。 赖大道:“母亲也知道,尚荣如今刚捐了监生,花了不少银子,我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又道:“不如让二弟先想法子凑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