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祯帝最近有些郁闷。 本来之前宁国府的贾珍犯了事,想着借此机会逼王子腾表个态。 结果到了最后,王子腾这个老滑头也未曾表态。 无法,只能处罚了一下宁国府了事,结果还没几天,宁国府的贾敬又死了。 昨天收到了个贾政的奏折,想要让贾敬进城办丧事。 正犹豫着刚处罚了宁府,现在又给恩赐,是不是不太好。 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进了老太妃的耳里。今天给老太妃请安的时候被拉着说了一通话。 让自己要厚待勋贵,说都是跟太祖打天下的老人,不能亏待了。还说以前太祖领军多么能打,从南打到北,一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直杀的燕军胆寒,到后来看见是太祖的旗号,就跪地投降。 得,那就厚待一点吧。左右宁国府也只剩下个十六岁的小孩子了,不能真让人以为自己苛待勋贵旧族吧。 当下便说道:“拟旨:贾敬虽白衣无功于国,念彼祖父之功,追赐五品之职。令其子孙扶柩由北下之门进都,入彼私第殡殓。任子孙尽丧礼毕扶柩回籍外,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由公候以下准其祭吊。钦此。” …… 贾蓉接了圣旨,又亲自将卜太监送出来门外。又给了这卜太监五十两茶水钱,其余小太监也都给了一吊。 看着队伍远去了,不禁有些感慨,自己管家还没多久,这银钱就流水般的出去了。 回到院里又赶忙让在贾珍旁再设贾敬的灵堂,并预备一切应用幡杠等物。 正好贾珍的事尚未完毕,东西预备的多,便都拿来改了改很快就全都弄好了。 又遣人去铁槛寺通知贾蔷,后日卯时请灵柩进城,一面使人知会诸位亲友。 第二日,等宾客散去后,贾蓉便先赶到铁槛寺,只等明天就送灵柩进城。 是日,贾蓉未到寅时便起来酝酿感情,只等等会一启程,就要嚎哭出来。 等至卯时,贾蓉便从铁槛寺出发,起初只是小声干嚎,等到围观的人多了之后,便落下泪来,放声大哭。 再到进了城,前来观看的人是人山人海,贾蓉更是哭得捶胸顿足,披发乱舞,状若疯癫,几欲昏厥。 随行的宾客少不得过来劝顾,贾蓉仍是止不住的嚎哭。一直到未申时,进了宁国府才收住了哭声。 围观之人见了,也不忍落下泪来,颇有感慨“当真是孝子。”又有几个半瓶醋的读书人,说是“宁国府一个月连死两人,如今只剩一独子,怕是要血脉断绝了。”一路纷纷议论不一。 等进了宁国府,将灵柩停放在灵堂之内。供奠举哀已毕,亲友渐次散回,只剩族中人分理迎宾送客等事。 贾蓉接连哭了几个时辰,嗓子已经哭的沙哑。 晚上便让人做了银耳莲子汤和川贝炖雪梨。吃罢了饭,又去里面寻惜春了。 小姑娘最近接连失去两个至亲之人。平日里本就无人疼,这下更是没人再关心了。因此,今日哭得格外伤心。 贾蓉走进惜春的房间,里面林黛玉、探春和迎春都在房内,正和惜春说话。 几人见贾蓉来了,都赶忙起身,贾蓉便上前与几人一一请安。 惜春赶忙让贾蓉坐了,然后让入画给贾蓉倒了茶。问道:“侄儿,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贾蓉见惜春眼睛哭的通红,说话还有些鼻音,知道是刚刚才止住了眼泪。 心里不禁有些怜惜,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今后只有自己一人能照顾她了。 想起原著里惜春在贾敬死了,宁国府被抄家的情况下没人依靠,最后出家为尼了。 如今贾敬虽死,但宁国府归自己掌管,必不让惜春同原著一样。 想到这儿,贾蓉轻声说道:“侄儿到这里来看看姑姑。姑姑年纪还小,也切莫太过伤心了,多注重自己身体才是。如今府里只剩下我一个做主,日后侄儿自当照顾姑姑。今后姑姑的事就是我的事,姑姑切莫担心。” 惜春听了,小眼一眨一眨的,又哭了出来。 却是,惜春虽是贾敬生的,但却无人教养。还是贾母看着可怜,带在身边。 只是贾母素来疼爱的是宝玉,惜春虽被养在身边但平时收到的关爱也不多,平日里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敢说,过的是小心翼翼。 如今贾敬死了,惜春想到自己今后没了父亲,尚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内心恐慌不以。 现在见贾蓉这样说,一是有了依靠,二是往日的委屈涌上心头,竟比之前哭的还伤心。 贾蓉见了赶忙上前,握住惜春的小手,说道:“姑姑怎么哭了,这话侄儿本不该说,但是先前我爷爷和我父亲都不疼爱姑姑。侄儿不一样,今后姑姑若是有什么事只管遣人知会侄子一声,侄子一定给姑姑办到。” 又转头对入画和彩屏说道:“今后我姑姑若是有什么事你们只管来报我,我自有奖赏给你们。” 二人见贾蓉如此之说,赶忙都应下了。 贾蓉又拿了手帕给惜春擦了擦眼泪,说道:“姑姑切莫哭了,仔细哭坏了。” 惜春听了方才止住了哭声,只是仍不住的抽噎。 贾蓉又问道:“姑姑今后可想住在家里?” 惜春闻言,抬头看了看迎春和探春,然后摇了摇头。 贾蓉又说道:“既然这样,姑姑先在家中住上几人。等过几天再去老太太那边住。” 惜春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拉着贾蓉的手不肯放开。 一旁的黛玉见了,想到自己也没个兄弟亲戚关心,又想起林如海许久未见,也落下泪来。 探春看了笑道:“蓉侄儿,你们两个姑侄情深,倒是把你林姑姑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