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
以往国丈和时彧正面对峙也不是没有过,都是皇帝从中劝和,给国丈个台阶下,不了了之。
国丈兵力不足,只能试图以理压之,可时彧那嘴皮子又不是白给的,常把国丈气得吹胡子瞪眼。
但是呢,皇帝又不能任凭时彧一家独大,毕竟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时彧突发奇想要称帝,国丈那些兵还能用来搏一搏,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时彧似笑非笑,“国丈是信不过少府丞,才跑来问我么?”
“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我是问你意欲何为!”赵镇脸气得老脸涨红,“你为人臣子的,一声不吭便削减帝后用度,你是何居心?”
“国丈身居太尉之位,也是外臣,且品阶在我之下。”时彧冷声道,“皇后寿宴上,我本不欲与你争辩,可你却咄咄逼人,那好,就请国丈说说,作为外臣,为何对宫里一应事物了若指掌;作为下臣,为何不顾尊卑,诘问与我;作为人臣,为何藐视天子,视陛下皇权于无物?”
他一声比一声高,最后竟呈绕梁之势。
皇帝和赵镇都愣住了。
往日里时彧不过利用他那嘴皮子打太极,说不过他又无可奈何,今日却像是要动真格的。
最后还是皇后身侧的茹夫人开了口。
“司马大人息怒,国丈大人也是爱女心切,这才一时情急...今日皇后寿宴,咱们还是不说这些事了,听说掖庭乐舞伎们,还为皇后精心准备了长袖舞,陛下,要不,传上来瞧瞧?”
皇帝看两位臣子,还是剑拔弩张的模样,干笑了两声,“传!”
偌大的殿内一片缄默,众人皆屏息,直到钟磬声响起,气氛才有所缓和。
舞伎们轻盈入场,她们身姿曼妙,随着曲调翩翩起舞,时而旋转时而跳跃,将一双双水袖舞得飘逸灵动。
乐知许起先看得起劲,可渐渐的,便感觉到不适。
有舞蹈掩饰,皇帝那双猥琐的眼睛,更加肆无忌惮盯在她身上,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即便刚才时彧再神勇,她也知道,这个变态刚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中的“一人”,冲动不得,只得偏过大半个身子,以躲避皇帝的目光。
时彧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抬眼一看,正好对上皇帝的赤(和谐)裸裸包含欲望的目光,惊得皇帝仓皇躲避。
他倏地起身,随后将乐知许也拉了起来,刚好舞蹈结束,乐曲停止,席间众人不明所以,看向两人。
皇后见时彧怒气冲冲的模样,唇边不禁泛起笑意。
茹夫人在身侧开口道:“皇后娘娘,沧池那边芙蓉开得正好,您可要去看?”
皇后笑道:“好啊,不知各位夫人,可有兴致?”
众夫人齐道:“妾愿与皇后娘娘同往。”
“陛下...”
皇帝勾了勾嘴角,“今日是你的寿宴,你想去便去吧。”
皇后颔首,“那臣妾去去便回。”
皇后由宫人搀扶着起身,朝殿外去,有两位夫人忙起身跟上,其余众夫人面面相觑,最终也都离了席。
乐知许挣脱时彧的手,轻轻说了句,“我没关系。”说罢,忙跟了出去。
殿外此时正艳阳高照,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乐知许用手遮凉棚,看向走在前面这一群夫人们。
这几位,可谓是大庸朝最尊贵的女人们了,各色繁花丝锦薄缎制成的曲裾深衣,长长的裙裾拖曳在青石砖上,腰间环佩叮当。
且从站位就能看出立场,最先追出去的两位,甚至替了宫人,一左一右在皇后两侧搀扶,其余的默默跟在后面。
看来这高官夫人也不好当,她心中暗暗想道,这政(和谐)局,绝不是自己能搅的,所以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只需要做到毫无存在感,总不会出错。
事实证明,flag一立,总会有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