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夜里看见阿清那双载满怨恨的泪眼,她像发了疯一样拍打我们之间的玻璃墙,那时我看不懂,也不明白。后来的日子里碎片记忆每次闪回在我脑海中,我知道了。阿清原是怨我。
而我在这年,也和几年前的阿清一样,都要忘了心底的爱人。
忘了这一切。
哪怕是被迫。
外在的规则心底的原则强行抹除个人意识。
于是我也撕心裂肺的像阿清那样。
那是我的爱人,可我的记忆不见了。连带着爱、恨、心疼、怨、快乐、无畏……
我等不到了。如果一日我收到他的来信,再回复的不过是礼貌的一句,“好久不见”
原来都逃不掉。趁着我还思念着。
我在一片漆黑的地方找到了阿清,她缩在角落里低头不语,抬眸再见我时的眼神带着冷霜的寒意。茫然的还是我。
后来的一日,阿清将我揽在怀里。我闷不做声。那拍摄的花卉光影最后一幕,是她即将迈出门口,见到阳光的时候,那无尽的黑暗又再一次将她拉了进去关住。
这次没有了。
我们都一样的可悲。
这糟糕的空白,糟糕的规矩,都去他大爷的毁灭吧。
……
【短章二】
美好的人和事物其实很容易惹人掉泪。
我想那大概是,忽然被治愈了吧。
恋人曾说我生命力很顽强,说我乐观。
我也觉得。
后来那天在我表达想法之后,她们问我,“那你怎么还活着”
是啊。我怎么还活着呢。
她们只不过想用话术让人以为我是个白眼狼,此后日子久了自然就被人舍弃了。
我也在想,我怎么,还活着。
我不喜欢早上。早上会让我觉得一天怎么那么长,怎么,还要那么久。我总是靠熬夜睡懒觉以躲避总是让人不快乐的早上。
有时我不懂。
她们尽力的苛责我,却又在泼完脏水后将罪责安在别人身上。
这件事是多么的容易。
她们仅凭着怀疑就可以完全将我“定罪”,并以此苛责。
于是许多刚冒芽的友情、爱情都一并被终结。
我深知这里没有人有罪。偏偏又是我作为媒介导了这一切。
我真是罪大恶极啊。
我也真该死。
再给我一年。
我只贪恋这一年。
老师几次三番询问我是否还要继续学习咨询师,我思来想去许久,最终拒绝了。
我还不想到时候死后被人继续骂什么多少钱都用来养她了,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不是机器,人,是有想法有情感的。
钱可以养活一个机器时刻运转。
但养不了有情感需求的人。
钱和情感也不等同。
但她们不明白。
不明白如今的世界和过去的不同,不明白人们的需求也在追求其他层次。
所以我原谅她们的无知,她们思想上的被困。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喜欢避免麻烦,因为我脾气不是很好,有点怪,我不想伤害别人。
这倒是给了她们借口。
我倒不知什么时候内向的人都有错了,都要被世界抛弃了。
原来这么大的世界容不下我,并且驱逐我啊。
我能看到好远。
我只想和朋友,和爱人,去看各种风景美景。因为那样的景色不是灰白的,是彩色的,有活力的。
尽管我感受不到,但我知道氛围很美好,很轻松,很快乐。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结束。是等彻底被驯化成为一个她们想要的自己的时候,还是等淡忘了自己的追求,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时候,还是等不管别人如何的怀疑如何的编造莫须有的事实,我只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这样愚不可及的时候?
【短章三】
我不记得这是第几天,只是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没有一片白云在上面自在的飘着。风不算大也不算小,在寒冷的冬季吹的人有些冷。一片枯叶在我脚下被风吹起,我怔愣半晌,垂眸看着它,直到我回过神眼神聚焦的时候才发觉,原来那是一只正在觅食的雀鸟。蓝天,白云,少了什么。眼眶泛起酸涩,我似乎是想哭。过去了片刻,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脑袋好似针扎般短暂疼了几秒,方才的不知名的思念却又荡然无存了。
我不知站了多久,手有些冻僵了。
我眼中所见是灰白无色彩的,可我喜欢有色彩且丰富的。原来失去爱的能力是这样,我的心里又比以前荒芜了不少,到处长满了秋草。再也没有泉眼可以无限涌出潺潺流水了。它干涸着,也将养着最后的枯黄秋草。
我……还爱。我爱长河落日,我也爱山川河流,爱漫山白里透粉的桃花。虽然我的世界成了灰白,一片寂静,可是还好,还好我还知道它们原本的颜色。
那含着爱欲的泪忽然滚烫落下。
嗳,你……可听见夜夜杜鹃凄切的啼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