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挤出来,却又发觉到俩人压根儿不在同一个频道,碰都碰不到一起,于是她安心穿过他,站着锁门。
周良看着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是一种特殊的感觉。
阿仪锁完门就朝着身后的周良搭话,“走吧,先下去,这也太挤了。”周良没开口,安静地跟着人走下楼。
阿仪双手插兜走在前,她时不时回头,查看男人的身体状况。男人看起来身强体壮,不似在现实世界那般羸弱,看来他的确在医院恢复的很好,眼下的乌青都消了不少。
周良悠闲的走在后面,他看着阿仪,逮住女人审视的目光,脸上带笑。
“你笑什么?”阿仪问他。
男人先是摇头。没走两步,他抬手轻放唇边,低头又笑出了声。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又有莫名的吸引力。阿仪停住脚,疑惑的看向他:“你到底笑什么?”
周良走上前:“你看什么?”
阿仪一顿,说:“看你长得帅。”
周良嘴角一咧,看着她:“我笑你迷恋上我了。”
“......”
阿仪转过头,大步朝前走。
这虽然是实话,却也太直白,太刺耳了!
周良见女人两只耳朵从耳尖红到耳根,也歇下了逗她的心思,匆忙跟上她。
没走两步,阿仪看见对面停灵间里,众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林田身后跟着余心,两人旁边还有一群阿仪不认识的人,刘康跟着西装男走在最后,男人仍然一副小混混模样,看着让人不舒服。
阿仪此刻已经忘记刚才男人的调侃,她带着周良,两人找了个走廊的柱子,躲在后面,观察着那群人。
阿仪:“我就两天不在,道观居然多了这么多人。”
周良没接话。
阿仪指着对面走出来的人,说:“怎么都穿的那么正式啊。”所有人都道袍加身,除了后面那俩冤种。
周良仔细一看:“做法事当然是要正式。”
做法事,阿仪这才想起刘道长是早已去世的人,自己这几天一直看见他,都快忘了。
阿仪看着对面乌压压的一片脑袋,人群中不乏有上了岁数的老者,看起来没比刘道长年轻到哪去,大概都是些道门同行。“前两天在山上也没看见过这么多人啊。”她边观察他们,边抽空看向后面的停灵间。依然什么祭奠装饰都没有,就是间普通房屋,
阿仪说:“这道观奇怪啊,地位这么高的一个道长仙去,为什么这么不重视?”连来参加悼念的人都没几个,还是集中到今天才统一出现。
周良看着站在众人身后的刘道长,道长很明显也发现了他,冲他抬头示意。
周良:“越是重要的人离去,越要谨慎。”
阿仪一愣,她想起第一次见道长时,周良就跟在身后。“你知道什么对不对?”她转过头问周良。
周良转回头,说:“你想听什么?”
“你先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周良点头:“知道点,不多。”
阿仪想了一下,问:“是很隐私性的事吗?太隐私的事我没兴趣,这是他们观里的矛盾,我不想参与。”
周良觉得好笑:“什么叫很隐私的事?”
“比如说,什么涉及到两代人的恩怨这种。好复杂,我不感兴趣。”
两代人?周良想起自己当初也是两代人的恩怨,她不也照样跟在他屁股后面,天天像个幼儿读物一样,十万个为什么。
不过想了想,说是两代人恩怨也不像,于是周良开口:“也不算,就是观里没了刘道长这个主心骨,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有心人,利用。阿仪不自觉看向那个叫王宇的男人。这些天,他始终是那一身笔挺的西服,即便偶尔脸上胡渣来不及清理,男人的发型着装却永远正式。一种和道观格格不入的正式。
“你是说王宇吗?”阿仪问。
周良:“王宇?”
阿仪一手指去:“就是那个穿西服的男人。”
周良看过去。男人一脸冷静的站在最后,像是被孤立一般,可身边却也还陪着一个人。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道观最后可能会被资本家拿下。”
又或者是政府出面,谁知道呢?毕竟只是可能。
有心人,资本家,西装。阿仪眉头皱起。
这观,整个五道县只此一家,被有心人看上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那个王宇又是什么情况,既满口叫林田师弟,又穿着一身西服,很明显想和观里的人区分开。
周良见阿仪想的入神,他一手在她眼前晃,叫醒她:“诶,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啧。”阿仪脸一垮,转头看向男人,“道长救了你的命,现在观里可能有难,我们难道不帮一下吗?”
阿仪看两眼周良,又看向众人之后的王宇,喃喃道,
“那个王宇难道是故意上山利用自己的身份抢夺道观的?”
阿仪说话的间隙,周良看见不远处,那个小姑娘看静静地看着他们俩。
那眼神,是怜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