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最终还是没能走掉。
阿仪拉着板凳移到周良身旁,再三确定男人是正常世界的人后,拉着他问了很多;有关城市建设,美食,风景。
“我真的不知道,我这几年都在山上对着树,对着狗,其他什么都没见过。”
也不止,周良想起自己还见过迷路的登山者,漫山遍野乱荡的猴子。
“那吃的呢?吃的总得有吧?有没有流行什么一些,比如说有特色的美食之类的?”
周良看着对面眼睛亮闪闪的女人,一时失了神。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笨蛋还是从来没和异性接触过,她越说离自己越近,快扑到自己身上来了。
周良往后退了退,想了一下,说:“白粥。”
“白粥?”
“嗯。”
周良每个月的物资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大米。他常做各种白粥;有时搭配自己在树丛里采的野菌,有时搭配门口不太新鲜的野菜,也算有特色。
阿仪顿了一会儿,问:“这是哪个地区的特色?”
她以为男人会说潮汕的生滚粥,或者北方的甜粥。
“白灵山。”
白灵山?那不就是周良守的那座山?上次去找史飞的时候,男人提到过到。
阿仪眯眼看着对面的人。他说这话时,认真,微微皱眉。他是认真的在回答阿仪的问题,并没有敷衍了事。
阿仪顿时觉得没意思。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站起身,说:“算了,你走吧。”
周良看着阿仪,像是在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
阿仪看他不相信,说:“真的,你走吧,我没啥要问的了。”
周良看她已经起身往床上走去了,他点头,慢慢出了门。
走到门外,周良站住了脚。他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渐渐有了算计;
他对阿仪昨晚经历了什么很好奇,更加对阿仪现在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不解。他很肯定背后有田鑫强的手笔,但是他没法儿问,也没理由问。
他现在身份特殊,刚跟阿仪聊了以后,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出现是个意外。至于是个什么意外,阿仪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但是,周良潜意识里认为田鑫强多多少少应当知情。
可是目前……他还不能问,他还不想打破现状。而且,看田鑫强装作看不见他那样,男人应该也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
想到这,周良紧皱着眉,慢慢远离了门外。
阿仪看着男人离开,直到他的衣角消失在门后,她爬上床,慢慢掀开铺盖的一角,钻了进去。
阿仪平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盯着天花板。随后,她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串红色的项链。
红色项链,不小,上面密密麻麻串满了红色的塑料玛瑙,当时戴在女孩脖上的时候,阿仪一眼就看见了它。项链很漂亮,不同的珠子间,除了红色,还点缀了很多五彩的小石头。
阿仪手中紧紧握着项链,闭上眼。
昨天阿仪腾空后,她很快失去了知觉;在那时她的眼里,小女孩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家里。坐在客厅前,阿仪、小女孩、还有她的妈妈,她们三个人安静地坐在地上,喝茶、串珠子。等到穿好珠子,女孩将项链递给阿仪,随后,阿仪看见小女孩和她的妈妈手牵着手,从窗户旁离开。
走前,女孩终于开口了。
她看着阿仪,眼里有不舍,有难过,有开心也有释怀。
她对阿仪说:“姐姐,我等不了你了。”
那时一个温暖的午后,阿仪现在伸手穿入房内的阳光直射处,好像还能回忆出那种温度。
握着项链,阿仪躺在床上,睁眼盯着天花板,
这一刻,她心里浮现出异样的感觉。
掌中的项链硌手,阿仪摸着它,突然想到什么。
翻身下床,阿仪走到衣架旁,翻开制服上的名牌,她看到了新的笔画。
一个‘门’。
***
小晴本来准备在午休的时候打电话叫醒阿仪。但对阿仪来说,早餐不吃已经算是罪过了,所以一到中午开饭的时候,她麻溜地就换好衣服跑去了食堂。
小晴准时打去的电话也就落了空。站在前台,小晴看着屏幕上的未接,无奈的揣回手机,跟着其他人一起出了门。
……
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装,阿仪端着铁盘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很显眼。田鑫强站在窗口,刚打好饭,他转身就看见坐在窗边大口吃饭的阿仪。
阿仪嘴里不停嚼着东西,呆呆地望着前面井然有序打菜的人群。
昨晚发生的事情如同一场梦。大梦初醒,一切的惊险都被埋藏在了昨晚,今天,就跟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他们又回归了正常生活。
女人刚坐下来吃了两口饭,田鑫强就拿着铁盘走近她,坐在对面。王转走在男人身后,也跟着坐过来。
“今天太阳这么好,怎么不下来晒晒。”田鑫强问她。
阿仪嚼完嘴里的食物,侧过头看了眼窗外;确实阳光明媚,即便是正午了,外面仍旧有很多人搭着小板凳坐在空地上,聊天,吃饭。
大家久旱逢甘霖。
阿仪转过头,继续动筷:“我在床上也能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