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吧。
逃跑吧。
有多远跑多远。
蓓娜丢了魂似的一溜烟跑回格兰芬多塔楼。
回来早的同学们坐在烧的正旺的炉火前舒舒服服地烘烤他们在寒风里冻僵的手。看来没去霍格莫德的选择是对的,除非三把扫帚有浓醇的土耳其咖啡,不然就是蜂蜜公爵的太妃糖也不能把蓓娜骗去。
波尼塔和几个女生结伴走进来,刚看到蓓娜就跑了过来。
“娜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蜂蜜公爵刚出炉还热乎的烤面包圈!咦你没事吧娜娜,怎么脸这么红一一”
她很庆幸自己不用为此解释了一一麦格教授神色凝重地从肖像画洞口进来了。
“请大家暂时安静!今天凡是在霍格莫德看到或和凯蒂说过话的同学们请跟我出来一下。”
麦格教授平时从不常来休息室,主要是非常尊重学生们的隐私,但只要来就是大事。于是包括蓓娜和波尼塔在内,大家都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当天直到晚餐时,赫敏、哈利和罗恩才在礼堂里现身,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哈利,发生了什么事?”偶尔一个不知情况的低年级去问,很快就被身边的人迅速补齐信息。
格兰芬多的凯蒂在霍德莫德村莫名其妙接触到一件施了黑魔法的蛋白石项链,至今昏迷不醒。而这件礼物本应送到谁人手里也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凯蒂实属幸运。她戴着厚厚的手套只碰了一下那样式华丽的项链就立刻不醒人事,手套也被烧出一个洞。若是皮肤直接接触,后果是致命的,隔天她就被转往圣芒戈医院的魔法伤病科。她被下咒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真相,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凯蒂本来并不是那个袭击目标。
在这样的形势下,当天鼻涕虫俱乐部计划的小型晚会竟仍如期举办着。怀揣一大包菠萝蜜饯的斯拉格霍恩挺着被紫天鹅绒马甲裹得满满的大肚子,在金光闪闪的华丽吊灯下举起酒杯。
“多么不幸的事件……我听说了后很难过,很难过……敬凯蒂!希望她早日康复!”
蓓娜穿着简约的黑裙子,在盛装打扮的人堆里冷眼观望着满屋的惺惺作态。要是真的关心难过,那干嘛还要举行晚会呢。就不要假惺惺地说什么高尚的话了。
还是哈利和金妮够幸运。每次斯拉格霍恩送去一封小小的紫罗兰缎带系着的请贴时他总是“恰好”安排了训练。这个策略也是确保罗恩不会被一个人留下来,哈利很照顾他那敏感的自尊心。而蓓娜出席的唯一原因是赫敏,没有球队的借口,她独自参加晚会的话未免有些太可怜。
“蓓娜!来些葡萄酒吗?你今天可真漂亮。”
上回那个下了车厢尾随她喋喋不休的男生也出席了,因为《预言家日报》总编辑巴拿巴斯·古费的缘故(祖上带堂亲关系),这个热情的拉文克劳男孩成功成为斯拉格霍恩的座上客。
菲利蒙·古费倾斜着酒瓶想要给她倒酒,不想蓓娜即刻放下了杯子,“谢谢但不了,借过一下。”
“那水果派怎么样?就来一块!我可以喂你一一”
他纠缠不休的声音在身后远去了,蓓娜现在急需一些新鲜空气,她躲过善于交际的人群来到走廊里,靠着石墙脱了磨脚跟的高跟鞋。
真舒服啊。凉快安抚着酸胀的双脚,踏踏实实踩在石砖上,屋子里面具一般虚情假意的乌烟瘴气便一扫而光。
早知道就该带上波尼塔了,她最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了。
可谁知刚刚那家伙竟一路追了过来,人还没到就听见他那一惊一乍的分贝,“蓓娜?布鲁内尔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一一”
蓓娜拎起高跟鞋就跑,顺着走廊一直飞奔到楼梯拐角才停下来,呼呼直喘。
“再也不参加这个破俱乐部的任何活动了,”她自言自语抱怨着,边说边下楼梯,“赫敏要是想去也只能祝她好运了一一啊一一”
她光顾着说话和往后看了,没穿鞋的脚一下子陷入了一阶恶作剧楼梯。
真是路痴了!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在七楼,格兰芬多塔楼在八楼,要回寝室也得往上走啊,她偏偏下到了六楼还走了这么一条能通往二楼的捷径……结果跟纳威每天似的,根本就忘了这有阶捉弄人的台阶……
还是说她潜意识里就是想到一楼的什么地方去一一
昏暗的楼梯间只有墙上摇曳的火把照明,蓓娜现在孤立无援,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右脚深深陷在楼梯里尴尬地挣扎着。
五楼的楼梯上火光忽然闪烁,随即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梅林,可千万不是菲利蒙又跟来了……谁都行……费尔奇都好,这样的话她还能用斯拉格霍恩的晚会邀请函免去超过宵禁时间走廊游荡的禁闭一一
然而。
再细听,那脚步声根本不像是平常脚步,倒更像是一一
马蹄声。
清脆悦耳的蹄声在某一刻瞬止,顺着褪色的浅灰石头楼梯扶手高落起伏,蓓娜的目光对上了马人探究的钴蓝眸子。
“费……”
她只发了一个音节就发不下去了,那种想见的人此刻就在眼前的骤喜无法形容。可紧接着就又被潮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