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叔,您别急……那个人也在这儿吧,带我去见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没了办法……”
“柏叔,没事,”靠一身家传武学并稳重端凝的性子被秦川外公看中,又陪伴顾清澜和秦川长大的严柏,只两年不见,已满面风霜、迟钝怕事,秦川明白这两年他所受的苦未必比她小,“这一切本来就是因我家而起,带累柏叔了……”
“啪啪啪!”身后,有人适时拍响巴掌,步步走近,“好一幅故人重逢,惹人泪下的戏!”
闻声,秦川趁机靠近严柏,将一句话小声递到他耳中:“柏叔,岸台下有我提前准备好的摩托艇,你先走!”
严柏退后两步,短暂迟疑后,果断纵身一跃,跃下岸台。
那一头,有人带着素净鬼面走出,四周影影绰绰围上了不少人。
不过很快,岸台下摩托艇启动的声音传来,秦川松了一口气。
严柏是她在变故后唯一还能联系上的故人,两年的时间,严柏的身子废了,精气神也不在,虽然还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论如何,秦川不会放弃他。
因为他的存在是一根纽带,牵着秦川曾经最真实也最珍视的一切!
秦川戒备以待,可是,鬼面人就静静站在那头,没有要攻击,也没有要追赶的意思。
“怎么?”鬼面人说话声音嗡嗡,面具还有变声效果,“觉得我该去追那老东西?”
闻言,秦川微皱了眉觉出不妙,当即扭身跑向岸台时,严柏已将摩托艇开出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
只是,没有再逃,在秦川的注视下,严柏扭转车身面向众人停稳,而后哈哈大笑着敞开大衣。
红光闪动的炸|弹果然绑在身上,双手扯住引线,严柏喊道:“孩子,不要再管我了!他们用药物逼供,我身子废了,逃不了,有我在你也逃不了,所以,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
说话间,慨然扯断炸|弹引线。
可是,炸|弹没有及时爆|炸,而是闪着红光开始倒计时。
一分钟,六十秒……
“逃啊!!!”
严柏声嘶力竭,不明白炸|弹为什么没有爆|炸,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鬼面人闲庭信步走向秦川身侧:“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就算要死,难道不应该冲向我们再死,好歹能拉几个垫背的。”
秦川攥紧了拳头:“说吧,什么条件?”
“哎呀呀,”鬼面人笑出声,“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别废话!”
“很简单,拿到密码箱的密码,你也看到了,没有密码那个箱子是打不开的,”说到此处,鬼面人嘁了一声,“堂堂十相门,竟然也玩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
说要回秘密,果然送回秘密,只是秘密被密码箱锁住,没有密码,秘密还是秘密,而十相门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并不违约。
“上次入局,你要密码箱,这次入局,你要密码,十相门会同意?”秦川曾两次被十相门驳回游戏申请,在秦川看来,这个游戏有它自己的审核逻辑。
鬼面人掏出一个通讯器递向秦川:“一切妥当。”
而那头,严柏看秦川没有动作,也很快明白过来,他懊恼地敲打胸前炸|弹,试图迅速引爆。
远远看着,秦川明白,能让严柏主动逃离鬼面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旦处在某个距离之内,鬼面人便可用手段控制严柏。
所以,一心求死不想再拖累秦川的严柏才会架摩托艇驶到海上引爆。
毕竟,没了自己束住手脚,秦川平安离开不是问题。
可是……
鬼面人又怎么会想不到还不留下后手呢?
“还有十秒。”鬼面人很有耐心,心情看起来很好。
秦川一把夺过通讯器:“他若有事!”
“放心,你不回来,我怎么舍得让他有事。”
话虽如此,鬼面人却迟迟不动手,只好整以暇看着秦川,宛如猫玩弄手中的耗子。
直到最后一秒,才桀笑着挥手,有人当即按下暂停引爆的装置,同时,两支麻醉针剂射出,一支射中秦川后肩,一支射中严柏。
熟悉的困倦感顷刻席卷所有意识,秦川瘫软在地的最后视野里,严柏兜头倒进海水之中,有人朝他游去……
嗡嗡——
两声通讯器的震动音。
秦川猛然从一人高的浓密灌木丛中醒来,一条灰绿皮肤的四脚蛇站在眼前,见秦川睁开眼睛,正好奇扭头打量。
她以一个并不舒服的姿势趴在地上,半张脸贴在灰尘里,被荆刺咯得生疼。
脸上有紧绷感,秦川伸手去摸,是某种油彩,很厚。
举起通讯器,黑色屏幕上照出一张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惨白的油彩白底上,一个硕大鲜红的数字8竖贯了整张脸,脖颈上有一只黑色颈环,没有接口,秦川试了试,摘不下来。
嗡嗡——
通讯器屏幕亮起,屏幕中一个类似聊天群的12人群里,有人开始说话:
6号:“这是什么地方?有人吗?为什么我的脸被画成了这个鬼样?还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