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正三刻。 已经早起完成晨练,并已经洗漱好的贾琏正在吃着仆役送来的早食,他打算,再过一会甄家人起来用过早食以后,他就去和他们告别。 再去送赵全和禁军士卒们去码头,然后就是回一趟老宅,到时候找机会和那群估计已经等得有点急的金陵贾家,十二房的当家人们会上一会。 最后,他还得去金陵官署衙门,去赴金陵知府李鹏的晚宴。不得不说,贾琏今日的行程,还真的有那么些赶。 吃好之后,贾琏就开始静候了起来,过了一会,从丫鬟那里得知了,甄家一众人,都已经起来用好了早食, 并且甄应嘉即将要去织造府视察时,贾琏便起身,朝着甄应嘉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准备和其正式告别。 贾琏住的小院子离,甄应嘉现在所在的正厅并不远,贾琏的脚程又快,不一会就到了。 贾琏来的刚刚好,甄应嘉刚刚起身,正欲朝着外面走去,看着迎面而来的贾琏,笑道: “贤侄,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何事,需要找我嘛?” “世叔,我是来像您告辞的。” “哦?贤侄何必这么着急,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我们甄府,且留下来多住上些时日,我们也会尽下地主之谊啊!” “不必了世叔,我这次来本就是因我大庾朝以孝治国,而我却一直都没有来过金陵,祭拜过我贾家先祖, 蒙陛下怜恤,怕我因此被人咋舌,特下恩旨,让我前往金陵,祭拜先祖,以尽人子应有之义。 另外,我还要顺便将我那祖母准备的一些药材和幼儿衣服,去扬州给我那嫡亲的姑母捎去。实在是行程匆匆,只能辜负世叔好意,还望世叔见谅。” 看着贾琏那一副诚恳的模样,甄世嘉到也不好在开口以做挽留,正欲就此应下贾琏,然后再说些客套话,就去织造府看看时,却突然想起了昨夜和老太太的对话。 “贤侄,你和赵校尉好像是乘薛家商船过来金陵的吧?” “是的,世叔,我确实是乘着薛家商船过来金陵的,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问题?” 面对甄应嘉这突然冷不丁的一句问话,贾琏虽是有些懵,但还是开口应了下来。 甄应嘉看了贾琏一眼,笑了笑,随后摇头道: “当然没什么问题,贤侄却是多虑了。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这薛家现任家长薛盛确实手段非凡啊!原本以见颓势的薛氏商号, 自他上位后,不仅一扫颓势生意越做越大,就连皇家的信任也远比其余两家更盛啊! 不仅之前因蒙义忠老亲王委托,就亲自乘船去那潢海铁网山上,寻来了那万年不坏的樯木。 如今更是还得了上皇陛下的信任,得下了运送那‘万寿宝丹’的重任,看来,照此下去,这天下三大皇商就该只剩他薛家一家了,实乃一代人杰啊! 对了,贤侄不是要去扬州嘛?你可以去薛家,找你的那位‘薛姨夫’,他与扬州布运司衙门有合作,在那边人脉颇多,到时,假使你突然有了什么事情,到时走薛家这层关系,也能少走些弯路不是?” 说罢,甄应嘉也不等贾琏有所回应,向贾琏打了个招呼后,就直接转身离去了。 看着甄应嘉的背影,贾琏欲言又止,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呢?突然偶有感想,便随口感叹一番?还是说,话里有话呢? “蒙义忠老亲王委托……义忠老亲王?义忠?义忠老千岁!” 义忠老千岁,樯木棺材,秦可卿,事发牵连,抄家! 随着大脑思绪的越发清晰,贾琏此时只感觉背后已经隐隐有些湿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吗?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做呢? 少年,陷入了沉思。 —— 目送了赵全和一众禁军士卒登上了布运司衙门的官船以后,和甲板上的赵全互相告别了一番,约定好回京在会之后,贾琏就转身在甄家派出的下人领路下,朝着贾家老宅的方向前去了。 贾琏一边走,一边有思考起了今天早上的那件事来。 首先,那个义忠老亲王,叫做庄昭,是太上皇的第四子,而元平帝庄旬则是皇帝的第十子。 庄昭的母亲是先皇四妃的慧妃,与先太子也就是太上皇嫡长子,大皇子庄晋的母亲元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乃是亲姐妹。 而元平帝的母亲早死,是由同为四妃的淑妃,也就是现在的甄老太妃抚养长大,因此太子事发后,暴怒的太上皇废除了太子。 此事之后,自然要选择新太子。事关未来帝位,自当严谨。大庾朝自太祖以来,都是立嫡为帝,但皇后只有太子一子,那么现在就该‘子以母贵’了! 因此,位格合适的也只有皇后之下的四妃之子,庄昭因与先太子关系密切,先被太上皇排除,贤妃之子六皇子庄景,早前随参远侯古达参与了边境的一场大战,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但不幸染上瘟疫,随后身亡。 而四妃中的德妃儿子早夭,最终在贾代善的建议下,立了被淑妃抚养长大的元平帝为新的太子。 据说义忠亲王和先太子关系极好,再联想一下原著中薛盛的早死,贾府抄家理由中的那条,义忠老千岁事发。 大胆猜测一下,会不会是因为义忠老亲王,这些年虽然表面恭顺,但一直对元平帝面服心不服呢?所以最终选择了造反。 而薛家也参与了其中? 所以,那天薛盛在薛夫人带着孩子走后,突然说的那些诸如让自己看顾一二,薛蟠薛宝钗,之类的话,其实是在托孤? 等等!甄应嘉当时好像还和自己提了薛家与扬州的布运司衙门有合作,只是自己当时将注意力都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