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冬至的前一天。
魏清然从舞蹈室出来才发现外面正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小雨将原本浮躁的街头洗刷干净,只是潮湿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总叫人心烦。
恍惚间她住进来快一个月,虽然平日里两人交流不多但相处还算和谐。池砚为履行承诺几乎都让司机接送她,魏清然再怎么提出不需要的请求,这司机愣是像没听见一样。
“明天您休息一下别过来接我了,我得回去一趟。”从车内下来,魏清然同司机说道。
“不碍事,回头你告诉我时间就行。”
魏清然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得回一趟老家祭拜我爸爸,明天冬至我们那里的习俗。”
“……这样啊,那明早我送你去车站。”
“明天能不能让我自己待会?”
司机不明白魏清然为什么不愿意,可是个人都懂失去亲人的感受,他不想让魏清然为难便勉强答应。
雨下了整整一晚,到早上才开始转阴。
天刚蒙蒙亮魏清然就已经起来,她打开窗帘往外看去,只瞧见白雾笼罩着天空,那里积压着厚厚的云层,除此之外万千世界一片祥和。
她重新拉上窗帘换好衣服,临走前又将一条围巾绕在脖子上。
父亲去世已经八年,在她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撒手人寰。
起初她担心母亲一个人顾不好面馆想着就在家附近选个好点的学校,可在母亲将父亲的遗书交给她之后,魏清然才来到了这里。
如今一晃她都结了婚,虽然过程有些说不出口。
昨晚母亲就打过电话希望她早点回去,魏清然最初是答应的,只是在挂断前她听见那位整天无所事事的继父,在电话里指使母亲忙东忙西,她那心头的不舒服几乎达到顶峰。
“妈,明早再说吧。”
一路都不在状态,直到广播提醒到站魏清然才慌忙下车,却在跨出车厢的那瞬间泪流满面。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她走出站台。
出站口那围着不少人,她看见年长慈祥的父亲正顺手接过女儿递来的背包,那些牵着手走在一块儿的母女,甚至相互偎依不慌不忙的中年夫妻,都让她心里的失落逐渐放大。
魏清然就这么只身一人站在偌大的出站口,旁若无人地痛哭起来。
好一会儿,在她还没收拾情绪的时候包里手机嗡嗡作响。
“喂?”她吸了鼻子,察觉没人说话这才看了一眼屏幕,“池砚?”
“到了?”
“……刚到。”
魏清然没想过隐瞒什么,她知道池砚只是关心而已。
“在哭?”
“没有。”魏清然不肯承认。在听到电话里对方明显发出疑问的语气后她才找了借口,“外面太冷了。”
说完,电话里安静到几乎像是没了人。
“魏清然?”魏清然刚想挂来着,没想到这会池砚居然喊她。
“在呢。”
池砚在电话里轻叹一声,“说谎也得装像点!”
“……”
“有什么问题就说!”
依旧霸道依旧不等回答就挂。魏清然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最终相信池砚是有几分人情味的。
早在昨晚魏清然拒绝司机要送的请求之后池砚就知道了,于是便有了今早这通电话。
自从知道她父亲去世一事,池砚动了心思找人做过调查。得知她的父亲为了让女儿顺利参加高考,一直拒绝治疗,最终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离世。
再之后她来这边上学她母亲找了男人,从此母女俩的关系一落千丈。
池砚记得她在看到那条微信的时候,明显无助失望,如今想来她会哭大抵也是想起从前了。
能被骚扰者吓哭的女人却在生活中一直要强,池砚承认自己对她另眼相看,甚至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她要逐渐失分寸!
魏清然再挂了电话后便打车去了墓地。
这块墓地是她参加所有比赛得来的奖金。从第一次获奖开始父亲就将奖金给她存着,到最后她却用这笔钱给父亲选了处最好的安身之地。
墓碑距离大门口不远,魏清然却仿佛走了千年。
一步步跨上台阶,她看见了母亲任芳。
有段时间没见母亲苍老了不少,白发多了脸上的皱纹也增了好多。
母亲正弯腰打理着墓碑周围的杂草,听见后面传来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她不经意往后看,这就看到她的女儿站在不远处。
“然然,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呀?”
任芳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可自从上回那事之后魏清然的心里多了份芥蒂,她说不清楚自己是因为母亲早早找了人还是因为不争气的继父,或许两者都有。
“妈,您怎么也这么早来了?”
任芳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她转身又低下头去整理墓碑前的杂物,“靠的近有什么早不早的?”
魏清然总觉得母亲这表情不多见,像是有事瞒着她,只不过在墓碑前她不适合质问便装着什么事没发生照常布置祭拜的东西。
待到烧着的纸钱漫天飞舞时,任芳才絮絮叨叨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总说王大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