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没人在意她的生死痛苦,用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短暂的生命换来战斗力,注定会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而此刻,她显然已经身体崩溃,只能侵泡在这里面才维持着生命。
真的说起来,她的命运比之她对面那个营养槽里的“神灵”,更加凄惨。
可这样一个凄惨的濒死的生命,却给魏尔伦带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那个伤痕累累的身躯里,还隐藏着巨大的爆发力。
***
兰波一眼就辨认出来他此行的目标是什么了,可是他的目光却被目标对面的营养槽吸引了。
他这些年来看过的黑暗不计其数,走过之前的实验室时,对于那些因实验变得畸形丑陋的实验体,虽然心中感叹,却也能够视而不见了。但偏偏在这里看到有一个实验体时,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当年在那个实验室中,发现了魏尔伦的情景。
魏尔伦是美丽的,就算当初在那种情况下,他的确如同实验的名字“造神”一般,是少年的神明,美丽高贵到令人屏息,和这个已经身体崩溃,勉强吊着一丝生命的弱小存在不同。
但不知为何,或许是直觉,兰波在这个甚至看不见容貌的瘦小女孩身上,感觉到某种和魏尔伦相似的东西。甚至,隐约的,她给他带来了对面那团球体都没有的威胁感。
这种威胁感,是他作为超越者经历无数生死战斗得来的,玄妙的一种感觉。
“保罗,我们把它带走。”兰波看了一会,还是没有多此一举去试探,而是走向目标,那个黑红色的球体。
魏尔伦抓住兰波的手腕:“阿蒂尔。”
兰波皱了皱眉:“保罗,这是任务。”
他大概猜到魏尔伦的心思,说道:“保罗,你已经是人类了,这个东西只是一个没有智慧的不明能量体,它和你不一样。这个国家可没有资格妄想创造有一个你。”
“如果你把他带回去,他就会和我一样了。”魏尔伦面无表情,心中依然有一丝希冀,想要说服搭档放弃,“他不是不明能量体,他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同类,我不想他和我过一样的生活。”
“不会的,保罗。”兰波眉头皱得更紧。
保罗怎么会这么想呢?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不满吗?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教导好他吗?为什么会觉得这个连个人形都没有的东西是同类?
“这个实验室和当初那个差得远了,你看,这个能量体连人形都没有,他们的实验失败了,它不会变成像你我一样的人类。”怎么会是你的同类呢?
“它只是一团能量体而已,没有智慧没有思想,没有生命的东西。这种如同呼吸的颤动,不过是乱来的实验造成的假象,这里的人没有创造生命的才能,等到他们发现这一点,就会把这团能量体分解制造武器吧。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要把它带走。”兰波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对这个国家的轻蔑。
他不认为这个国家的人可以用能量体和残缺的实验资料与基因信息,创造一个新生命。魏尔伦的诞生是独一无二的奇迹,不可能会再现的奇迹。所以,兰波根本不认为面前这个球体是活着的。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实验室的人的确无法创造生命,所以,他们直接换了一个方式,把真正的人类和能量体融合再造。
魏尔伦沉默不语,兰波自认为劝解完成,继续向黑红色球体走去。果然,他轻松把手腕抽出,搭档没有继续阻拦。
兰波抬起手,一个金色立方体向着营养槽内的球体飞去,要把它罩住带出来;而在他背后,魏尔伦缓缓举起手/枪。
忽然,两人身体都是一僵。
魏尔伦瞬间调转身体,把枪口对准背后的营养槽,兰波的亚空间在他转身之时重新打开,笼罩住两人,那个金色的立方体自然也消散了。
发着淡淡荧光的营养液里,有轻微的咕嘟咕嘟的气泡声,但是……里面的女孩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不见了!只余下漂浮在液体中的管道和头盔,形状完整,表明并非是被暴力拆除的。
而他们两个超越者,竟然才发现这一点!
她在哪里?
“嘀嗒……”
魏尔伦和兰波对视了一眼,再次转身。
对立的另一个营养槽前方,苍白如纸的女孩赤脚踩在地面,双手贴着圆柱外壁,背对他们抬头看着里面的黑红球体。
她浑身都是刚出水的湿透,凌乱的黑发搭在肩颈,紧贴身体的白袍清晰勾勒出少女伶仃可怜的蝴蝶骨,淡蓝色的营养液顺着身体滴落在地,形成一片小水泊。
女孩根本没有搭理背后两人,只是屈起手指,敲了敲营养槽的外壁,精神力震动空气,模拟发出了机械似的少女的声音:【弟弟。】
兰波和魏尔伦的瞳孔不由颤动起来——那个黑红色的球体,忽然剧烈搏动起来,散发出来的光也明明暗暗地闪动。
——它醒来了。
——它正在激烈地回应女孩。
女孩的喘息声本是轻轻的,但是这里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