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娜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中午,阳光好得甚至有点刺眼,哈利盯着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翠绿色的眼睛当中一点神采也没有,莱娜的眼珠转动,非常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哈利的眼神抖了抖,还是没有反应。
她想发出声音,但喉咙干涩剧痛,于是冲哈利微笑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又一次裂开,但这种程度的疼甚至已经称不上痛苦了,只是哈利仍然一副身处梦中的神情。
她想动动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肩膀以下的部位全部被包扎得如同一具木乃伊,只有指尖露了出来,一只温暖干燥的手轻轻握住它们,莱娜费劲地动了动小拇指,勾住了对方的手指。
阳光仿佛突然开始流动,哈利猛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莱娜配合着又勾了一下,哈利牵动了一下他的嘴唇,看上去想笑一下,但是他只是抽搐了一下他的面部肌肉,整体看起来像是快哭出来了。
“嘿……”他又看向莱娜的眼睛,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一场美梦,“你醒了……”
赫敏“砰”得一声合上书,终于把脑袋从书海当中拔了出来,这声音把罗恩从睡梦当中惊醒,他迷茫地转动脑袋,好像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在医疗翼的人是他一样。
莱娜看到赫敏手上那本书的封面上用花体字写着《黑魔法伤后恢复指南》,罗恩脸颊两边都是压出来的红痕,他看起来辗转反侧睡得不太好,莱娜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她费力地张了张嘴、又动了一下手指,哈利把耳朵凑近想听到她说什么,但莱娜还是只能发出一点气声。
“一杯水,拜托,看看她的嘴唇!”赫敏越过哈利,她褐色的头发扫在莱娜眼睛上,哈利被挤在角落里悄悄把它们拂开。
鉴于庞弗雷夫人把莱娜包扎成了一具木乃伊,她完全无法坐起来,赫敏又翻箱倒柜(她烦躁地把哈利和罗恩都挤到了一边:“你们让开点,不要挡住我!”)找到了棉签,莱娜松了一口气,赫敏替她说了出来:“看来霍格沃茨还是需要麻瓜制品的。”
赫敏坐下,用棉签沾着水涂在莱娜的嘴唇上,开始跟她讲述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已经昏迷一天半了,莱娜,邓布利多给你父母写了信,但是遇到点意外,稍微耽误了一些时间……他们马上就到了。”
哈利搬过来一个板凳坐在赫敏对面,罗恩站在床脚,那里有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零食堆在一起,赫敏把黏在莱娜眼睛前面的头发拨到了后面,莱娜肯定自己已经开始发臭了,希望庞弗雷夫人不介意帮病人使用清理一新,她接着说:“幸好邓布利多来得及时,莱娜,那会儿真是吓了我一大跳……你整个人几乎都被血淹没了,多处骨折,还有钻心剜骨……庞弗雷夫人对邓布利多发了好大的脾气……”
莱娜听着赫敏的讲述都觉得可怕吓人,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第一个看到她的哈利,哈利握着她指尖的手逐渐变得冰凉,莱娜又勾了勾他,现在眼睛和手指是她全身唯二能动的东西,莱娜想不通,魔法世界也需要固定身体的治疗方式吗?
等讲完故事,他们三个就必须离开了,没办法,虽然经历一场巨大的冒险,但是期末考试之前的课程让人不得休息(而且庞弗雷夫人也不允许他们一直在这里打扰病人),据说罗恩和哈利稍微恢复听力,赫敏就要抽空给他们讲一些知识点,直到被庞弗雷夫人赶出去,莱娜为此深表同情,罗恩倒是看懂了这眼神,他嘟嘟囔囔:“赫敏也会给你补课的,等着吧莱娜。”——赫敏给他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莱娜瞪了瞪眼,庞弗雷夫人又来催了一遍,他们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哈利在莱娜嘴里放了一小块巧克力:“很好吃,你尝尝。”这是自她醒来他说的第一句话,莱娜弯弯眼睛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大概不算是一会儿,总之窗外炽热的阳光渐渐温和了起来,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庞弗雷夫人站在门口絮絮叨叨:“你们就是不让她好好休息!邓布利多,别让她说太多话,她的喉咙还需要休息!”莱娜迷迷糊糊地醒来,听着这声音想,这可能是整个霍格沃茨除了斯内普外对邓布利多最不客气的人。
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走了进来,他站在莱娜病床旁边,像是一尊守护神,只是面色愧疚,莱娜试探着发出了一些声音:“嗨……”
“嗨,莱娜,你感觉怎么样了?”
莱娜竖起大拇指,邓布利多向她欠了欠身:“别担心,庞弗雷女士的医术已经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相信你再喝两天药就会好起来……格兰杰小姐想必很乐意给你补习。”
莱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努力用简洁的单词表达自己的意思:“论文……时间不够……”
邓布利多笑出了声:“放心、放心,我决定给你缩短长度,六英寸羊皮纸的长度如何?其实我相信你绝对有能力写完的,但是作为一位已经证明自己的勇敢和优秀的学生,我想你值得这样的奖励。”
莱娜小声嘟囔着“吝啬鬼”,又问邓布利多:“魔法石?”
“毁掉了,我们毁掉了它,为了保护它我们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但是你和哈利都做得很好,你能熬过那么多次钻心剜骨真是一个奇迹,莱娜,我很抱歉让你面对这个,庞弗雷夫人为此大发雷霆,她认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