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
说回莱娜,她砸破了那个男孩的头以后,黛西就想带着莱娜去别的地方生活,这个地方明显不适合她,那时恰巧邓布利多写信,向她推荐了小惠金区的木兰花路:“那里环境不错,邻里也很和谐,相信你和莱娜都会喜欢那里的。”
黛西搬过来就知道她又上当了。
但好在莱娜有了她的第一个朋友——哈利。黛西看着哈利的眼睛和他笑起来那熟悉的模样,认为这是命运的一种,她是那种从不嘲笑特里劳妮教授的乖乖好学生——虽然莱娜还是很少笑起来,但是黛西知道她很在乎哈利,她看到过莱娜面无表情地从一个布口袋里掏出不知道哪里拣来的狗屎往正在追逐哈利的德思礼家胖小子身上扔过去(这个街区真的好多人不捡狗屎啊,黛西皱皱鼻子),也看到过莱娜睡晕在课桌前哈利帮她写作业(第二天黛西又被怀特小姐告知了这件事)。
事情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起码莱娜和哈利分别有了一个朋友,但是黛西又开始发愁:据她观察,莱娜百分之九十是个哑炮。
莱娜从来没有过幼年巫师常有的魔力暴动,婴幼儿的时候她从婴儿床上掉下来就是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被达力追打时哈利一下子跳上屋顶,莱娜也只能费力地从旁边的垃圾桶上爬上去,黛西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达力正抓着莱娜的脚踝想把她拽下来——黛西忍住了掏魔杖的冲动;就连有一次一辆车突然从拐角冲出来差点就撞在莱娜身上,她也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好像被吓住了。
十年了,还有一年就是莱娜本应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黛西终于勉勉强强说服自己莱娜不是个巫师也很好——起码不用面对血统的质疑,说不定她可以去学习一些人类的科学技术,这些在黛西看来跟魔法也差不多了。
她特意去信给邓布利多告知此事,遗憾地表示莱娜可能跟霍格沃茨无缘,但是邓布利多的回信很坚决:“莱娜在霍格沃茨的入学名单上,黛西,亲爱的,你不必为她担心。”黛西没有回这封信,她只是暗暗下定决心不会让莱娜以一个哑炮的身份去到霍格沃茨,她看到过学生们是如何议论费尔奇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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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娜今天又闯祸了,她把达力一个叫皮尔的小跟班脑袋砸出血了。
这男孩儿在她的桌斗里放了一只青蛙,莱娜倒是不害怕青蛙——笑话,黛西女士今年突发奇想,在家里的地下室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生态园,别说青蛙了,什么蛇鼠虫蚁都能在那里找到它们温馨的家园。但是莱娜决定给这个男孩儿一点教训,他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他撕毁过哈利的作业,往莱娜的水壶里塞死掉的毛毛虫,钻进桌子下面把莱娜和哈利的鞋带绑在一起,然后边喊:“小疤头和他的小疤婆要亲上了!”边跑远了。
莱娜不想再转学,但此刻她忍够了。
所以她在数学课上掏出青蛙后径直走出教室捡了一块石头对准皮尔的脑袋就扔了过去,没有砸中,石头擦着皮尔的头皮飞了过去。数学老师尖叫一声扔下手里的粉笔,拦住莱娜的腰就把莱娜扔到了走廊上,莱娜在地上滚了一圈,弄得灰头土脸的——他忽视莱娜,一边喊着“流血了!流血了!”一边抱着皮尔冲出了教室。
哈利从教室后面跑出来的时候莱娜已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准备收拾书包回家了,他拉住莱娜,急匆匆地说:“你不要害怕,莱娜,我来作证,是他先惹事的!如果他们要赶你走……不,我不会让他们赶你走的,你等着,我去找校长先生。”哈利转身就要冲出去,莱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莱娜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冰冰凉凉的,哈利感觉他瞬间镇定了下来——似乎没什么是大事。
“你别担心,哈利”,莱娜看着哈利,尝试弯了弯唇角,“他们不会赶我走的,说实话,我可能是这件小学唯一一个可以把数学卷子做完而不睡着的人”,她瞟了一眼哈利:“哦,你应该也不会。他们不会舍得赶我走的,别担心,我暂时还不会离开你。”
暂时不会。
这是真话。
莱娜知道再过一年,等到1991年哈利十一岁那年,他们就会分别,从此哈利要展开他在霍格沃茨的冒险生涯,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巫师,而自己则循规蹈矩地上学、工作,可能在某一天再忽然掉落在某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莱娜忽然想到,会不会这世界所有人都有一个“前世”,只不过没有人说出来而已——然后他们会成为两个比较熟悉的陌生人,可能还会通一两封信,但到了哈利四年级之后就没什么时间了,那之后的每一天都很难熬,莱娜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经常打扰他的好。
但是哈利愣住了,“我不会离开你”——就算只是暂时,也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他生下来就在经历离别,父母在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被杀死,只留下梦境中一道刺眼的绿光;德思礼一家将他视为怪胎,从未接纳过他;他没有朋友,这个街区上的所有人都将他视为异类或者透明人。他时常感觉自己像一只困兽,但是东南西北哪一头都是坚硬的墙壁。
一个不会离开他的人。
哈利反复咀嚼这几个字。
哈利还愣着,莱娜已经收拾好书包了,她让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