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很多聪明人都自诩算无遗策,只要别人把自己精心布局的计策全部推广运用到实处,就绝对万无一失了。
虽然事实证明,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意外因素导致崩盘,因此这些人也算不上是真的“算无遗策”。
但是在茫茫人海中,确实有那么偶然或者少数一两个人可以被称得上“开挂”。
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太宰治,就是这么一个开挂的家伙。
正因如此,他时常能料敌先机,知道这步棋子一旦落下,故事就会往哪种结局推进。
所以他的人生在某种意义上显得……多少有些乏味。
但是在听见眼前的少女发出了这等惊人言论后,他还是产生了一种“对方过于认真以至于我不知道她在开玩笑还是在犯傻”的意外感。
因此太宰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他一边笑一边拿出一副金丝框眼镜戴上:“现在呢?”
竹取澈皱着眉头盯了他几秒钟:“连自己儿子的遗物都要拿吗?好变态啊你。”
太宰治:……
“好了,不开玩笑了。”黑发男人摘下了用来伪装的马甲,露出了底下平静到堪称过分的鸢色眼眸,“从头到尾,都没有津岛叶藏这个人。”
听见这样冷酷无情的发言,竹取澈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为了活命,连崽都不认了吗!真是个绝情的黑帮大佬!难怪他儿子那么生性扭曲又变态还喜欢压榨员工劳动力……原来都是父子一脉相传吗?果然砍他脑袋是对的!
太宰治多聪明的一个人啊,看着竹取澈这幅震惊到仿佛吃到本月最大的瓜的沙雕表情,就知道她依旧在想歪的路上坚持不懈。
“你见过谁家父亲和儿子一个年龄的吗?”他终于忍不住反问起来。
竹取澈表情严肃:“我还真见过这种情况。在美国,有个小孩的异能是让自己的外表变老——有一年万圣节的恶作剧,他变得比他爹的年龄还大了。你敢说你不是这种情况?”
披着黑大衣的帮派大佬终于无奈地笑了起来:“我还真不是这种情况。或者说,我就是津岛叶藏,但我同时也是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太宰治。”
危!
脑袋上仿佛弹出一个红色汉字的竹取澈听见对方自爆马甲后顿时神色大变,再想想过往两人的相处和谈话,她顿时……悔恨交加!
星爷的电影说得对,曾经有一颗大好头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它,直到失去了,让它回到它原本主人的肩膀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少女心酸地一抹脸上的血迹,重新握住了刀,气冲冲地朝他走过来。
没事!亡羊补牢!现在砍爆这个满嘴谎话的狗东西还不迟!
五千万美金,我来惹!
当竹取澈满身杀气地走到目标人物的面前,太宰凝视着她淡蓝色的眼眸忽然开口道:“别杀我。”
竹取澈冷笑一声:“哈?凭什么?”
“就凭你刚才亲口承认是来救我的。”
“……只要有更多的钱赚,雇佣兵就不会信守先前的诺言。”少女咧开嘴,露出森然的笑容,抬手将一柄八斩刀的刀锋架在对方的脖颈上,“太宰,你竟然会相信战场鬣狗的话?”
话虽如此,她总觉得自己手上的这件装备在触碰到对方身上时好像突然失去了异能的加持效果,变回了一把普普通通的短刀,这正好说明了对方确实就是那个异能能让人突然萎掉的津岛叶藏本人——但也没什么所谓,普通的刀子也是可以杀人的!
“你不是。”太宰沉静地回答道,慢慢地抬起缠满绷带的左手,轻轻地揉了揉比自己矮一个肩头的少女脑袋,像是未曾察觉到那刀锋的寒气透过皮肤传递进神经感知里,“你不是鬣狗,竹取澈。我很清楚……我没见过内心同时充斥着怒火与怜悯的雇佣兵。”
“……”
竹取澈的眼睛猛然睁大了几分。
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抬刀拍掉了自己脑袋上的那只手,同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肃杀恐怖了起来:“你知道我的真名?!”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作为在刀口舔血的雇佣兵兼杀手,树敌众多那是难免的。一旦被仇家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会遭受到恐怖的报复。
太宰治像是投降那样的举起双手,然而嘴上依旧在絮絮叨叨:“当然啦,不仅如此,我知道很多事情。比如说你出生在巴格达以北的一个当地小镇里,母亲是朝日报社当年驻扎在国外的战地记者,父亲是希腊籍的美国民俗学者……”
“够了。住嘴。”竹取澈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手中的刀锋偏转,将黑发青年的皮肤割出一条细细的血痕,那些鲜红的血珠迅速染红了太宰治的白色衣领,然而他面上依旧带着那副微妙的、可恶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陈年烂谷子的情报,我也不在乎,你别想用他们来威胁我。”少女咬着牙,像是要咬住什么即将爆发的愤怒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但是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任何一句相关的话,明白吗?”
太宰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了一点,认真地回答:“当然,我还不至于没下限到那种地步。”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