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着不愿意出国的?”
“孩子舍不得同学老师,这是人之常情,你要和他慢慢讲。”
沈母转头往自己卧室走:“我还要抓紧时间收拾东西,该扔的扔,该送的送,没那个空闲和他讲,要讲什么你去和他讲。”
沈季泽听着外面的说话声,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等到又过了一阵,关门声响起,知道父母都出了门,他才起床走出卧室,去客厅茶几旁打电话。
拨出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他拿着话筒静静地等,可惜连接了七八秒后,耳里还是无法拨通的提示音。
沈季泽挂掉电话,四肢打开瘫在沙发上。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他侧颜镀上了一层亮,也勾勒出少年人完美的五官轮廓。但此时他却眉头紧蹙,满脸都写着烦躁。
片刻后,他突然又翻身坐起,拿起话筒拨打电话。
“肖勇,是我……没戏了,必须跟着去国外……我肯定不想去啊,都在绝食了……我是想和你一起去读市一中的,可王子秋和沈策已经答应了国外大学的邀请,这边工作都辞了……他俩肯定不让我单独留下啊,我还是个孩子呢……你笑个屁,我难受着呢……”
肖勇在那头笑完后,说:“算了泽儿,你斗不过他们的,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你转,来日兄弟总能转到重逢的一天。”
“可是寒假我不一定能回来,寒假我必须要回来的,有人在等我。我必须去见他,这也是一个男人的责任。”沈季泽烦恼地抓了抓自己头发。
“不用非要回来,你的情意我心里明白就好了。”肖勇闻言有些感动。
“又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弟弟。”
肖勇顿时不高兴了,说:“你天天把你那个野弟弟挂嘴边,我这个兄弟算什么?上周我帮你和陈崇打架,昨天还请你吃了冰激凌,五块五一个,不是三块那种蛋卷儿皮的。”
沈季泽无精打采地说:“以前我也不经常请你吗?上学期你的新文具盒掉了,怕挨你妈揍,我给你买了个一模一样的文具盒,花了三十五块。”
肖勇说:“是不是男人?你怎么就这么计较?”
“你在算五块五一个冰激凌的时候是不是男人?还有,我那是最亲的弟,不是野弟弟。”
“啧啧啧,你妈给你生的?”
“王子秋生的我才不稀罕。”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同时挂了电话。
沈季泽脸色不好地坐在沙发上,突然想起自己和肖勇吵了半天,正事都忘了说。
他这两天一直在给卢茸打电话,要说自己出国的事情,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问小叔,小叔说龙潭山的工程已经结
束,他早去其他城市了。龙泉村电话接不通他也不清楚,总归就是线路出了问题吧,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过几天他就出国了。
他感觉国外和龙泉村,就像隔了月亮和地球之间的距离,也不知道方不方便联系。
如果迟迟和卢茸联系不上,他应该会着急,说不准还会哭,闹着找哥哥。
毕竟谁家老公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都是天大的打击,是毁天灭地。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卢茸在夜里突然就翻起身,哀哀戚戚唱那首杏花树下等郎来的样子。
大眼睛里包着一汪泪,黑眼仁就浸泡在里面。
想起来就特让人心酸。
沈季泽很快就调整好情绪,重新拿起了话筒。
“好兄弟,是我……男人嘛,胸怀宽广……我有一套卡片,送给你了,对,全班的都被老师收了,我那套藏好了没被收掉,是绝版……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件事。”
“好兄弟,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肖勇拍胸膛道。
沈季泽斟酌道:“我给你报个电话号码,你记好了,等我走后就负责打通这个电话,然后找卢茸,对,卢茸,毛茸茸的茸。给他说我出国的事,让他别着急,寒假了我就回国去找他。”
“为了你那个野弟弟,居然舍得把绝版卡片送给我。”肖勇酸溜溜道。
“你不懂……”沈季泽闭上眼,幽幽道:“我有隐情,你不懂作为一个未成年男人,那些只能藏在心里的痛。”
沈季泽终于还是反抗失败,一星期后,被父母押着,坐上了飞往X国的飞机。
看着渐渐消逝在脚下的城市,他在心里暗想:就算把证件偷出来,寒假也要去看卢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