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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泽合上嘴巴,面无表情和他对视片刻,站起身走向门口。
那男孩慌乱地往台阶处挪了一步,像是想走,却又站在原地看回沈季泽,目光里有些紧张,还有些羞涩。
砰。
沈季泽重重关上了门。
“外面的蝉鸣太吵了,影响你们谈事。”他转身对几名看过来的大人说。
“这孩子真是懂事,真懂事。”司机赞叹。
沈季泽又坐了会儿,闷得昏昏欲睡,假装上厕所出了门。
大树下已经没了人,那名小男孩不见了,他慢吞吞地围着村委会绕了一圈,到了后院。
后院种着零零落落的小白菜,围墙外比较远的地方有条小溪,几名浑身黝黑的小孩在玩水,嘎嘎嘎的笑声一直传到这儿来。
沈季泽有些心痒痒,四处看哪里能出去,找了一圈后,只在围墙左下方看到个方形的洞。
洞不大,人明显钻不出去,估计是用来通水的。但反正没事干,周围也没人,他就蹲在洞口往外看。
洞外就是石滩,洞口不远的地方躺着个棕红色的鹅卵石,光滑漂亮。他伸手去掏,够不着,干脆趴在地上,整只手伸出去往前探。
摸了片刻没摸着,他又将头伸进洞去看位置。
看清位置后刚要把头退出来,就听到身旁一道细声细气的声音:“那是狗洞,你钻不出去的,要我的小狗才能钻出去。”
沈季泽猛地往后退,头在洞口碰得砰一声。
他顾不上疼,飞快爬起身,看到左边站着刚才在树下见着的那名男孩。
“你要出去吗?出去的话从正门
吧,这里不好钻的。”
男孩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很认真地解释,声音有些软。
沈季泽心头腾起冒起火,但还顾忌被别人听见,压低声音吼道:“谁说我要钻了?我就是想去摸块石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钻狗洞了?”
男孩嘴唇翕动了下,但见沈季泽面色难看,还是抿起了唇没吭声。
沈季泽居高临下看着他,重申道:“我只是想去摸外面的石头,不是要钻什么狗洞,所以你也别张口乱说,那叫造谣。”
男孩盯着他,眼珠子黑白分明,很长的睫毛微曲着,看上去非常漂亮。
“听清楚了没有?”沈季泽又不耐烦地问。
男孩明显也不高兴了。
他拉下脸,那双漂亮的眼睛翻了个白眼,噘着嘴转身就往外走,走到房屋旁边才回头说:“没听清楚。”
沈季泽回到村委会屋子后,所有大人看到他都站了起来。
“等你老半天了,财叔要带咱们去吃饭呢。”沈岩说。
财爷在前面带路,笑道:“村里也没有什么馆子,只能在我家凑合一顿。”
“财叔您就别客气,又要麻烦你了。”
沈季泽跟在沈岩身后,在村里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小院。
院里一棵合抱粗的大榕树下支着张方桌,上面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
三名帮厨的女人看到一行人进院,打了招呼后便各自回家了。
所有人落座,财爷对身后的一间房屋喊:“茸茸,茸茸出来吃饭了。”
他转头对众人解释:“我孙子。”
“哎呀,你看,耽搁得你孙子吃饭也晚了。”
“没事没事,他机灵着,会找东西垫垫,饿不着。”
沈季泽正在看桌上的菜,各种腊肉用大瓷碗盛着,炖的炒的还有凉盘,闻起来很香。
听到门响,他心不在焉地看过去,瞳孔骤缩。
刚说他钻狗洞的那名小孩,从一扇门后走了出来。
卢茸也看见了沈季泽,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又一触即分飞快移开。
沈季泽盯着面前的那碗腊猪蹄炖干笋,卢茸则板着张小脸,目不斜视地走到财爷身旁坐下。
“财叔,你孙子长得真好,瞧着也乖巧。”沈岩真心实意地称赞。
财爷看了看卢茸,见他垂着眼皮一声不
吭,便伸手摸摸他的头:“那是你没见着,脾气大着呢,都是被惯的。茸茸,快叫叔叔。”
“叔叔。”卢茸轻声道。
“茸茸,全名叫什么?”司机笑着问。
卢茸长得又白又漂亮,大家都想逗他多说两句。
“我叫卢茸,毛茸茸的茸。”卢茸回道。
沈季泽听他说名字时下意识看去,看到他发音茸茸两字时嘴唇嘟起,是粉红色的一小撮。
沈岩说:“茸茸,我旁边这个小哥哥叫沈季泽,比你大几岁,他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要多带着他玩啊。”
卢茸和沈季泽的视线再次碰撞,又分别扭开了头。
大人们以为是小孩子初见不好意思,也不再说,开始喝酒吃菜。
吃完饭,时间还早,沈岩要和财爷一起去后山。外面天气很热,他让沈季泽不必跟着,就在财爷家里等,最好是做点暑假作业。
沈季泽也的确不想动,便果断同意了。
等到大人们都离开,院子里只剩下两名小孩。卢茸回了屋,沈季泽就在大榕树下坐着。
片刻后,卢茸出现在门口,他没有看沈季泽,眼睛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