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宫里来了。”
大皇子跪在紫宸殿外已经两个时辰,即便算上老七入宫花的功夫,这消息传开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皇帝并不怀疑。
俞昭仪拖延的这段时间,很好地排除了七皇子窥探宫中的嫌疑,但齐璟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在自个儿府里老实待着,好好想个清楚……你这样跑到宫里来,难不成还想陪你皇兄一起跪着去?”
他语气严厉,似乎为齐璟的话生着气。
齐璟赶紧跪下,趴在地上:“外面下着雨,儿臣怕是半个时辰都撑不住,到时候病了,还累得皇祖母和父皇担忧……父皇让儿臣跪,儿臣就跪在这殿里吧。”
他这样直白又无赖地讨价还价,口口声声说不知道要做什么,嘴里却又是“雨”、又是“病”的,还特意提了时辰,顿时把皇帝气笑了:“敢情你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进宫,进了宫也不肯跟你皇兄同进退,你是专程来朕面前碍眼的吗?”
这下七皇子不接话了,就安安静静地趴在哪里,时间久了,让人都觉得他是不是睡着了。
紫宸殿内安静了许久,陛下甚至又拿起奏折看了起来,浑然当殿中没有这个儿子。
大内总管童海站在皇帝旁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陛下的侧脸,又看了看下面的七皇子,心中不禁叹道:七殿下也真是莽撞,明知道陛下还在气头上,就这样不管不顾冲上来,跟陛下在这儿耗着。
不过他回忆了一下刚才七皇子说的话,又觉得他并非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无备而来。
七皇子本就能说会道,即便是劝人,也有自己的一套,就看陛下吃不吃这套……或者说,愿不愿意饶过大皇子和七皇子这一次了。
不过,说起来七皇子也是真纯善,之前他为二皇子奔波,那是因为俞昭仪和先德妃是亲姐妹,他们兄弟素来亲近。
现在连慈安宫都还没动静,各宫也安安静静不管,唯独他得了消息立刻就跑进宫来。
无论陛下如何生气,事后想起来,怕也都是七殿下的好了。
他小心地低下头,继续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假装这殿内只有默默对峙的父子二人。
……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璟心中也生出惴惴不安。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会受到迁怒——毕竟以他对父皇的了解,还不至于如此就迁怒于人。
只是他们这边时间拖得越久,大皇兄在外面跪的时间也越久,尽管皇兄素来身体康健,可在雨里淋上几个时辰,恐怕也会吃不消。
就在父子僵持的时候,慈安宫有宫侍过来问话:“皇太后想问陛下,时辰不早了,是不是留七殿下在宫里用膳。”
齐璟心中一喜,原本他并没有指望皇祖母会来救场,没想到皇祖母竟然来助他了。
果然,一直当齐璟不存在的皇帝闻言,冷笑一声:“用膳,用什么膳?朕气都被他气饱了。”
皇帝没说这个“他”是失职的大皇子,还是贸然进宫求情的七皇子,叫旁人自己猜。
底下的宫人站着不动,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皇帝的回答模棱两可的,听着像在生气,但又没有给个确切的答复,叫下面的人不敢妄自揣测。
好在皇帝没有让他等太久,就又开口道:“回去跟太后说,七皇子要送他皇兄回王府,就不在宫里用膳了。”
宫人如释重负,立刻拜而道:“是,陛下。”然后退出了殿中,回慈安宫复命去了。
皇帝看了一眼还老实趴在地上的老七,眼中闪过什么,又很快恢复平静:“还跪在这里做甚,滚出去。”
“谢父皇。”齐璟也没再多话,只老老实实地叩首,爬起来就立刻往殿外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宫人进来向童海传话,小声说七殿下把大皇子给扶走了。
童海看了一眼正在继续批阅奏折的皇帝,知道陛下已经知道情况却没有开口问,就是不准旁人再提的意思,于是挥挥手让宫人下去了。
又过了一阵,童海才上前问道:“陛下,晚膳是摆在紫宸殿?”
皇帝看了几眼折子,随手搁在了案几上,但没有抬头:“去慈安宫吧。”
——刚刚殿外跪着一个,殿内又跪一个,想来母后一直在挂心,才会叫人过来看看,他总归是要亲自去说说情况的。
“是,陛下。”童海领命,唤来手下的内官吩咐了一阵。
他想:这场雨下得不凑巧,大皇子请罪请得不凑巧,但好在七皇子来得凑巧,皇太后的救兵到的也凑巧……
这个老内官只希望贪腐一案的风波快些平息,毕竟他们青州,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
另一边,齐璟让仆从把大皇子扶到床榻上,琅亲王府妃范氏站在一旁抹眼泪。
齐璟与女眷说不上话,与这位大皇嫂就更没有交集了,见她哭哭啼啼似乎也管不上事,于是自己做主让旁边的侍女和内官给大皇兄换了上干净的衣服,然后给他喂了些热水。
“出宫的时候孤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应该马上会到,你们也准备着,若是太医开了方子,赶紧取药、煎药。”
虽然齐璟知道他实打实跪了两个多时辰肯定不好,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