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许敬辰没话说，等她笑够了，她别过脸擦掉眼角的泪微笑道：“许老师，我觉得我们俩能聊得来，绝对是因为我们都很幼稚。”
这团果皮在有些人眼中是要被扔进垃圾桶的垃圾，在有些人眼中是可以许愿的神奇物品。
“能许愿望啊……”林木染长叹一声，埋怨道：“我好不容易削出来的完整果皮，你把我要许的愿望都许了，我许什么？”
林木染又拿出一个苹果递给许敬辰，“你得给我削一个。”
“但我削不出来完整的。”
“必须削，你赔我的。”
许敬辰接过苹果，微微挑眉，“好吧，我试试。”
他看了一眼林木染手里的果皮，“你的果皮先别扔，等下量一下谁削的果皮长。”
林木染不乐意了，“不公平！你要比长度的话，你肯定会削细一点，然后比我长。”
“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
林木染叉腰不满道：“你才小人！”
许敬辰握着刀低头削苹果，闻言，声音像泡在酒里的橘子，“嗯，我是小人。”
他抿着唇，不再说话。
空气寂静了片刻，林木染捧着果皮没有言语。等许敬辰努力把完整的果皮削完后，他松口气同林木染说：“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削得完整的果皮，快许愿，肯定会实现。”
林木染赶忙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双手合十许愿。
她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愿望。
“对不起，小染。”许敬辰颤着声音道。
对方安静地许愿。
林木染许完后，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许老师，先把你削好的苹果吃了吧，不然氧化了。”
俩人沉默地啃苹果，像在啃蜡。
“感觉在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要吃苹果，是不是？”林木染问。
她咬了一口，再咬一口。
嚼苹果的声音在这个房间异常清晰。
许敬辰歪头看她，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话里话外也不像在生气，他悬着的心终于往下放了一点点。
“这么说来，好像是的。”
“我有时候会数一颗草莓上有多少籽，好像是260多个。”
“这么有耐心，难怪做什么都能坚持。”
“……呃，咳，嗯，是这样。”
“之前我吃过有籽的香蕉。”
“香蕉也有籽吗？”
“返祖了应该是。”许敬辰停下吃苹果，平静地望着林木染，“你的苹果皮哪去了？”
林木染削的果皮已经被偷偷“转移”到垃圾桶，被点名后，她面不改色地啃完最后一口苹果，扔掉果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什么果皮？没有果皮。”
许敬辰忍着笑意，佯装生气，“你竟然耍赖。”
“那我们可以重新比，我重新削皮，你也得重新削。”
要许敬辰再削个完整的果皮，那不得为难死他了。他拒绝，抬手把自己的果皮也扔进了垃圾桶，“行，就当我们打个平手。”
林木染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他问。
林木染摇摇头，“没什么。许老师，我来是邀请你的。”
“邀请你到我家吃团圆饭，邀请你一起守岁。”林木染眼里似有一片湖光，亮晶晶的，“你要来赴约吗？我们可以去外面玩，等农历新年的烟花，等零点的钟声，等新的开始。”
林木染朝他伸出手，“许老师，无聊的时候吃苹果，但苹果不是无聊的水果。它可以是任何形状，也可以用果皮许愿，更可以让人尖叫，比如吃到一条虫子。”
许敬辰失笑，“我上次吃橘子，刚掰开，就看到一条白白嫩嫩的虫子。”
林木染轻轻掐他，“啧，你干嘛呢，你让我说完。”
“好好好，你说。”许敬辰赶忙恢复冷脸。
“咳咳，比如吃到一条白白嫩嫩的虫子……”说着说着，林木染脑子里忽然浮现许敬辰掰开橘子发现虫子的场景，“呃啊，好恶心！”
林木染抓狂地揉头发，又掐了许敬辰一下，“都怪你！我满脑子都是虫子！”
许敬辰握住她的手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说。”
他双手包裹着林木染的右手，掌心的温热传来，林木染恍惚了一下，赶忙把手抽出。
许敬辰意识到自己越界了，忙说：“不好意思。”
“不客气。”
“谢谢。”
林木染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脑子里组织的语言全然不记得了。望着许敬辰等待的模样，林木染心烦意乱，摆着手磕磕巴巴说：“我，我没什么想说的，就是，就是……”
她轻轻瞥许敬辰，他正无比期待地等她继续说，脑子更乱了。
“你不要看我。”林木染脾气上来了。
许敬辰立马闭上眼睛，“好，我不看你。”
他闭眼，眉目舒展开来，面容柔和，睫毛轻轻颤动。这般静谧的模样像远山，像雨后的湖，像遥不可及的一场梦。
林木染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她最讨厌别人骗她了，许敬辰的谎言也非常非常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