蝌蚪粉和糖塠是什么呢?
蝌蚪粉其实就是一种面食,用麦粉加水和成很稀的面糊,搅拌成细腻的状态,舀到漏勺里边,轻轻晃动晃动,面糊就会顺着窟窿眼儿往下漏,在滚水锅里翻滚,先沉底,再上浮,等煮熟后捞出来过上凉水,浇上卤汁,拌上青菜。
因为漏勺的窟窿眼儿是圆的,所以漏下去的面糊也是圆的,在进到滚水里后又成了挤压,成了藕断丝连,拖泥带水,每个面糊又拖着条小尾巴,圆脑袋,小尾巴,很像小蝌蚪,所以就管这种面食叫蝌蚪粉。
蝌蚪粉在现代还有直系亲属,就是在夏季十分受欢迎的凉粉族谱的一员大将,也发展出了在凉粉里添加诸如糖水等吃法来。
至于糖塠其实就是一种油炸的甜食点心,做法也很简单,面粉和红糖拌匀,和成稍微稠一些的面团,搓成长条,掐成小段,团成一个个的小圆球,炸熟后用竹签字串成一串,从外观看,很像糖葫芦。
郡王府富裕,自然不用跟普通人家一般做选择,厨房里各种都备了一些,以备主子们享用。小孩子肠胃弱,吃多了不好消化,赵前予只应景的吃了一口元宵,一个放温的糖塠,两口蝌蚪粉,谢奶娘就撤下去了。
吃得不多,赵前予现在已经忘记了是什么味了,不过她也的确是吃过了的,赵前予撅着嘴,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就是少了点,但无论她怎么眼巴巴的,奶娘都一副铁石心肠。
“那就好。”赵仲珲朝外边看了看,见天色暗了下来,眼前却一亮,跃跃欲试的:“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你,堂兄们约了我待会上街看花灯,我走了。”
赵仲珲这种年纪的小孩,在仆从们的看护下,已经可以走出郡王府的大门了,只是外边人多眼杂,像他们这些半大孩子也不是每条街都能去的。
元宵放假,又叫放灯,这个期间里会开放城门,解除宵禁,允许百姓们自由进出,彻夜观赏花灯。
大街两旁都摆着灯,上街玩耍的孩童手里也提着塔灯,头上戴着闹蛾儿,处处都是歌舞升平的气象。
闹蛾儿通俗说就是头饰,是用丝绸或是乌金纸裁剪制作,因为形状似飞蛾,有时候也会配以草虫或是蝴蝶的形象。
孩童手中提着塔灯,头上带着闹蛾儿,正好与元宵夜上街上两旁的各色灯笼遥相呼应,叫人从心底里觉得欢庆、热闹。这也是一种喜庆的象征。
孩子们手中提着的花灯也有好几种种类,纱灯、纸灯、琉璃灯和塔灯,其中塔灯最是别致,塔灯是用青砖镂空而成,巧手的匠人雕成七层宝塔形状,每一层里都燃着烛。
塔灯新奇,造型别致,深受孩子们喜欢,这个在铺子里也卖得最好,其次就是纱灯、琉璃灯,年轻的娘子们喜欢这些雅趣的花灯,年纪大的娘子们就没有年轻娘子们的心思,更多的挑选的是纸灯。
赵仲珲为了元宵夜,早就为自己备好了一盏漂亮的塔灯和一鼎闹蛾儿,他给赵浅予这个小堂妹送的礼也是一盏塔灯和闹蛾儿,跟他自己备下的没什么区别,的确是看重她这个小堂妹的。
小堂妹虽然去不了街上,但仪式也是需要有的嘛。
放上几年,等小堂妹到了能上街的年纪,就能提着塔灯、带着闹蛾儿去看灯展了。
现在去不了没关系,看一眼也是好的,就当提前认识了。
花灯是在节日时才会摆出来的,赵宗实和高氏为家中小娘子备的玩具也没有这个,谢奶娘把赵仲珲送的礼摆出来,赵浅予盯着看了好一会。
栀月见她看得认真,跟谢奶娘说道:“要不然咱们给二娘子带上闹蛾儿,让二娘子提着塔灯走一圈,就当是跟大孩子一样过节了。”
正好,连东西都是现成的。
赵浅予的目光从礼上移到栀月身上,圆圆的眼里还带着疑惑,似乎在思索栀月的话。
谢奶娘连忙打断她:“说什么胡话呢,二娘子才多大,哪里能提得动这塔灯。”
青砖镂空雕刻的塔灯,对大孩子来说刚刚好能提住,但对赵浅予这样才过周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重了点。
她们是伺候二娘子的,要是叫二娘子受伤了,在郎君和娘子面前也不好交代。
栀月年纪轻,事情考虑得不够全面,被谢奶娘提醒后也知道了自己说的话有些欠缺,讪讪笑了笑。
这就是后宅妇人的聪慧之道了,在后辈子孙身边不止会安排年轻的仆婢伺候,也会安排年长的仆妇们管着,一长一轻,做事就恰好能中和好,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差错。
谢奶娘刚来的时候需要处处向栀月打听,稍矮上一头,不过现在已经能跟栀月平起平坐,甚至在人情世故上反倒是栀月常跟她请教了。
赵浅予在她们身上看了看,见她们面色严肃,知道她不能像堂兄一般提灯戴蛾了,平静的又转头在塔灯上看了看,还伸出手在塔灯上到处点来点去。
她都已经习惯了,奶娘经常在她耳边念叨,她这个年纪的小娃就应该吃吃睡睡的,不能玩小孩不能玩的。
什么是小孩不能玩的呢?
在大人眼里觉得不适合小孩玩的都属于小孩不能玩的,这个范围可大可小,反正都是他们说了算。
元宵夜连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