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慧生日那天的事,林幸和冯玉谁也没有再提及, 冯玉和周晓慧的相处模式和之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 冯玉冷静, 周晓慧闹腾,冯玉记得周晓慧爱吃草莓,也会每天早起去食堂, 给周晓慧带包子和豆浆,可是冯玉也会在周晓慧咋呼过头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揍她。
冯玉是个很强势的人, 周晓慧的一切冯玉都要过问。外人有时看她们俩的相处,都会替周晓慧抱不平, 还有人暗暗跟周晓慧吐槽:“大家都是朋友, 她又不是你长辈, 凭什么天天管着你啊?真拿自己当回事儿。”
周晓慧当时表面笑嘻嘻地,哈哈两声就把这个话题带过去的,之后慢慢地和这些背后嚼舌的人疏远开。
林幸之前偶尔也觉得冯玉是否有些过于强势, 可自从发现冯玉深藏的另一层心思,看她和周晓慧的相处方式也和从前不同了起来,林幸这才发现,放肆的背后是纵容, 如果周晓慧对冯玉的管束没有乐在其中,她和冯玉早就闹掰了,不会等到现在。
这俩人, 一静一动, 林幸看着都觉得般配。
不过, 自从知道了冯玉对周晓慧的感情,林幸都不好意思再跟她们一起玩了,就怕自己一不留神成了电灯泡,好在初三学业繁重,她们能一起玩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即使一中初中部的学生,想直升一中的高中部,也得经过中考,不过录取线会比外面的稍微宽松一点而已。凭林幸的成绩,直升高中部绰绰有余,但她现在脑子很乱,只要一放松下来,徐溪晚的音容笑貌就在脑海里晃悠,怎么赶都赶不走,所以她只好把自己所有闲暇时间全拿来做题,还专挑难题怪题来做,就怕自己胡思乱想。
徐溪晚这一年在家过夜的次数又逐渐增多,很多次在书房处理完工作,出来后看到林幸房间的灯还亮着,她都得敲着林幸的房门提醒,“题是做不完的,小学霸,该睡觉了吧?”
徐溪晚知道林幸的成绩很好,她虽不强求林幸的学业,但每次去给林幸开家长会,听到各科老师对林幸的表扬和奖励,徐溪晚心里的自豪是无法遮掩的,连一声亲昵的玩笑话,也能听出徐溪晚对林幸的骄傲。
“再做最后一题。”林幸回头,对徐溪晚浅浅地笑了,“晚晚你先去睡吧,我马上就写完了。”
如果平常,林幸这么一说,徐溪晚顶多提醒她一句写完早点休息,别太累,这就完了,可今天徐溪晚心情很好,竟然走到了林幸的书桌前,拿起她的卷子,“什么题那么难写啊?我也来看看。”
那是一张物理试卷,前面的题林幸都已经做完了,她的字是徐溪晚一手教出来的,笔锋回转之间还能看出一点徐溪晚的影子,不过比徐溪晚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工整娟秀,一张试卷除了题干的重要数据被打了圈,其余卷面几乎没有涂改痕迹,连题图上画的受力分析都很漂亮。
那张卷子只剩最后一题还未做,徐溪晚想,不就是初中生的题么,自己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会,自信满满地拿起了林幸的物理卷子,看到题目脑袋就大了,又是滑轮又是弹簧,甚至还有水和小船,小船下面还坠着物块,一看最后的问题,问小船的前进速度。
徐溪晚:“……”
这是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这出题人是故意刁难学生吧?
徐溪晚问:“所以做这种题到底有什么用?”难道学校想把每个学生都培养成物理学家?
“用处就是别的同学不会,我会,我就能比别的同学分数更高。”林幸夺回徐溪晚手里的试卷,把徐溪晚推了出去,“哎呀好啦晚晚,你先去睡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题,写完我就去睡觉。”
徐溪晚被推出了林幸的房门,才佩服地说了一声:“小幸,你真厉害。”
这是真心实意的认同与钦佩,而不是把林幸当个孩子一样的鼓励和夸奖。
林幸心里跟抹了蜜似的。她想,总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一个和徐溪晚并肩站立,有资格跟徐溪晚说喜欢的人。
林幸信心满满,可过了几天,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灰心丧气地认为自己大概这辈子都没可能追上徐溪晚的步伐。她刚在一个经济峰会的新闻上看到了徐溪晚的身影,徐溪晚左右站着的人,看年龄最少也有四五十岁了,只有徐溪晚一个人,那么年轻,已经站在孤崖绝壁的顶峰。
那天正好徐亦晴从国外旅游回来,来找林幸玩,看见林幸抱着她心爱的毛绒大熊靠在沙发里打蔫儿,还以为她生病了呢,“哟,小幸怎么了这是?该不会又不舒服吧?我姐呢?她怎么不带你去看看啊?”
“小晴姐姐,你来啦。”林幸无精打采地站起来,去给徐亦晴洗杯子泡茶,“小晴姐姐,你喝茶。”
徐亦晴问:“小幸,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啊?”
“心情不好。”
“考试没考好?”
“不是。”
“和同学闹别扭了?”
“不是。”
“那就是和我姐闹别扭了。”
“……也不是。”
徐亦晴纳闷了,“那是为什么啊?你心情不好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林幸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倒是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