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头疼些。”
“那也不成。”钟渊自己嘀咕了一句。楚旻也没听清,正要问他说了什么,钟渊却先道:“此次夤夜请旻儿过来,实在是抱歉。然则我实在又心急如焚,一时半刻也等不得了。”
“此事我该避嫌,但有刑部的前车之鉴在,交给别的谁我又都不放心。”钟渊平静道,“所以我去求了皇祖父,求他准我在将纳逊交部议处之前,先由我来查。”
“皇祖父答应了,但我也只有五天时间而已。长了,蒙古一派必然要闹。我已经用了一日了,时间不等人,故此一有了些许结果,便忙着请旻儿过来。白日人多眼杂,只好这个时候请你来。”
钟渊温和地道:“只是深夜相邀,毕竟不妥,我先给旻儿道歉。”
楚旻忙道不碍,“还是正事要紧。”
钟渊因道:“纳逊毕竟是卓索图盟盟长,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不能关他太长时日,否则京内蒙古一派便要闹起来了,只好赶着这一两日先问些大概。”
楚旻便又想起刚才听见的惨嚎之声,不由惊道:“你对纳逊用刑了?”
还是那话,纳逊是成国公之子,卓索图盟盟长,在事情未查清之前就对他用刑,就是钟渊理由再正当,在一众蒙古人和天德帝那里也过不去。
钟渊见她担忧,唇角抿起一个浅浅的笑,安抚道:“旻儿放心,我虽为长姐愤慨,可也并未失了分寸。上刑的是巴尔丹和赛哈莱,纳逊只是被关起来了。”
楚旻正松一口气,就听钟渊接着道:“就关在西厢房内。那间屋子无门无窗,只有一个狗洞,纳逊被关进去之后,我就命人封上了,只留一个半尺见方的洞口,用极厚的铁板封住,一日三餐都从那里递进去。”
“而且那间屋子墙厚一尺有余,青砖混糯米浆糊住,中间夹的是茅草和的黄泥,严丝合缝,保证一丝半点儿的声音都透不进去。”
“如今已经关了他两天了。”钟渊轻描淡写地道,“方才我去问他,却是个软骨头,这就熬不住了,问一句答一句,疯疯癫癫的。”
钟渊此举不可谓不狠辣,在那样极度安静又黑暗的地方,不知时间流逝,时间被无限放大,整个人的作息都混乱了,不出几日,人怕就是要疯。
钟渊面上虽然平静,心内却有几分忐忑,唯恐楚旻怕他狠毒,不由悄悄用余光看她,果见楚旻蹙起了眉头,钟渊心头就是猛地一跳——果然么?
就在他这样忐忑的时候,楚旻开了口,竟是说的,“纳逊说了什么有用的没有?还有赛哈莱,她既然有孕,用刑上还当斟酌考量,最起码这个孩子决不能死在你的手里。”
钟渊一怔,旋即缓缓笑了,竟是半晌没说话。
楚旻半天等不到回音,不由看了过去,却被灯下美人迷得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便催促道:“说呀,纳逊交代了什么?”
钟渊眼神都柔和了不少,笑道:“旻儿安心,赛哈莱那里有专门的人审讯,保管她腹中胎儿无事。只纳逊倒是没说什么有用的,虽然问了都答了,可仔细看下来却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隐隐约约还是往夫妻拌嘴上引。”说着,便从袖内抽出一沓纸递了过去。
楚旻接过钟渊手中的供状来,细细看了一遍,皱眉道:“这个纳逊很不老实,这上头看着是认了,却都是在推脱。这种供词拿出去,那等蒙古人不会甘休,说不得要指证你逼供,纳逊受了胁迫才不得不认下的。”
她把纳逊的供状放在一边,又翻开赛哈莱的,匆匆看了一遍,指着一处笑道:“她的供状倒是有些意思了。你看这里——”
楚旻照着念了出来:“‘我同公主不睦已久,扎萨克不喜公主,从不去公主帐内,自我有孕以来,平日更多向着我。’单这一句,刑部之前所言纳逊跟公主感情和睦的话就可推翻了,到时候很该拿出来问着他——为何要编造谎言?”
“唔,还有这里。”
楚旻接着念道:“‘送点心也是扎萨克的主意,他说公主的父皇很关心她,让我不要同她争执。我虽不愿意,但不敢不听,就让人送点心去给公主。点心是扎萨克给的,也是扎萨克派去的人送的,并不是我的侍女’——这有些奇怪了。”
“福祥说送点心的人是谁了没有?若真是纳逊的人,单这一条,就足够打他个不轨之罪!”楚旻兴奋地抬头看向钟渊,冷不防却被他专注得仿佛闪着星光的眸子弄得一怔,心飞快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