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晚间头疼了。”
原来楚旻自小体弱,大了虽强健不少,王妃却不放心,虽暑月也不敢使她用冰。偏楚旻又极怕热,从现代来的夏日里没有空调哪儿受得了,回回缠着楚盛之撒娇撒痴,非要她父王偷偷地瞒着母妃从自己那里挪几盆冰来与她。
楚盛之拗不过她,又实在担心楚旻的身子,索性叫人打通了王府地下暗河,自花园内活水一路打通至楚旻的院子,正房内铺青石板,上钻孔眼,引地下河凉气入室。霎时清爽许多,虽至暑月体不生汗,夜间便堵起一半来,不至太过寒凉,以防贪凉抱恙。
东梢间另打一口深井,一样使钻孔的青石板严严盖了,白日里更清凉,楚旻平素起居见人便在此间。
茗香闻听,进内笑道:“适才我已堵了一半子。”葵香抱了轻软衣裳来挂起,又拿着熏香一一仔细熏过,方笑道:“针线上做的这件儿衣裳倒轻软,就只这裙子素淡了些,王妃恐就不大喜欢,郡主倒还看得过去。”
藿香才点了头,便听外头莺声齐齐见礼,“郡主安。”四人忙放了手中东西,急急迎出门外。藿香葵香赶着挑起了纱帘,茗香兰香垂首行礼道:“郡主。”
楚旻抬脚进内,藿香忙使眼色示意小丫鬟端盥洗用具来,却是在门口停下,四人接了过来,亲捧着进内间伺候楚旻
洗漱。
“身上黏得很,可预备了汤水?我去洗洗。”楚旻摆手止了葵香捧过来的衣裳,“过后再换。”
藿香忙道:“自是预备了,奴婢服侍郡主沐浴。”
楚旻点了点头,便绕过正厅进了后面小小一处倒座房,后院中原本倒座房是预备给随侧妃而居的侍妾居住。楚旻这里自然没这个,加上她喜洁,在现代时淋浴二十四小时热水是常态,谁知到了古代反成了奢侈。她实在忍不了每回夏日洗个澡还要来来回回地折腾,索性便求着母妃把这儿改做了浴室。
倒座房用透光不透人的凤纹锦步障隔成内外两间,外间供作更衣休憩之用,内间便修了一个浴池。
浴池不大,用打磨光洁的水白玉铺就,特意修成了四瓣海棠式,引山泉入池,池中以纱縠结成透水香囊,随时令变化盛百杂香药,渍于水中,汤水沁香入骨。
四个大丫鬟小心服侍楚旻脱了外头文生袍子,缓缓坐在石阶上。
藿香小心觑着楚旻的脸色,笑道:“晌午时,庄子上进的新鲜菱角瓜果送了一篮子来,葵香说湃在井里,这会子正好取了出来进与郡主。”
见楚旻无话,便又道:“小厨房收拾了一盘子樱桃煎,郡主上回嫌放了蔗糖的甜腻,这回他们巴结了野蜂蜜的,请郡主尝尝。”
楚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你们收拾了放去正房罢,且让我独个儿泡一会子。”
藿香等人恭声应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楚旻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水,只觉心乱如麻。
当时楚晏一句“巡盐御史林海”出来,楚旻便惊了一跳,心内本还抱着一丝希冀,却在听见了熟悉的荣国公贾代善、宁国府时,裂了个稀碎——我不光穿越了,我这是还穿书了啊!
“太上皇退位已有年余,近日朝中传来消息说龙体欠安。皇上权势渐稳,便动了心思,恐怕是要插手盐政,想先拢住这个钱袋子。”
“林如海当年是探花,进士及第,虚职正四品兰台寺大夫,领了巡盐御史的差事也有两任,任上办得漂亮,颇得太上皇青眼。如今太上皇那里……皇上又要动手,只怕他这个巡盐御史首当其冲。”
“哥的意思是……”楚旻好容易掩饰过了
激动,强自镇定下来,“他跟咱家又有什么关系,我瞧着怎这似是托孤一般。”
楚晏叹了口气,“林家祖上也是簪缨世家了,可惜去的都早。当年林家先祖曾在祖父帐下任职,很有些交集,早年咱们两家也算关系不错。”
“不过,林如海是科举取仕,你也知道咱们家不便多结交大臣的,便来往少了,算起来怕是你听都没听过。”
……
楚旻一时想得远了,等外头藿香通禀时方醒过神来叫进,“进来罢,我这泡得也差不多了。”
四个丫鬟忙捧着衣衫进内伺候。
藿香禀道:“王妃那里传了话来,明儿客里有一个姑娘,比您只差两岁呢,她今儿看着那姑娘好,怕是跟您很合得来。”
楚旻精神一振,方才的郁闷恍惚一扫而光,只剩下雀跃来——我要见林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