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算不上贪官,也不算好官。自他在丽州上任知府后,虽对百姓没做出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的事,但也没做到爱民如子,善待百姓。
左逢是个趋炎附势,卑谄足恭的人,遇到比自己大的官,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非常有眼力见,懂得鉴貌辨色。
左逢一脸慵懒问道:“堂下何人?姓甚名谁?状告何人?”
夏仲下跪行礼,正色道:“大人,小民夏仲,丽州人氏。小民要告当朝侍中岑钊之子岑靖。”
左逢一听,当场吓的一激灵,人都精神了不少。他正色问道:“你再说一遍,你要告谁?”
夏仲底气十足,不卑不亢的重复了一遍,“当朝侍中岑钊之子岑靖。”
左逢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带着嘲讽的意味笑出声来。若是他状告寻常百姓也就罢了,只要在理,他倒是还能为其做主,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居然要告侍中家的公子,真是飞蛾扑火,不自量力。
左逢还有有些脑子的,平民百姓能告侍中家的公子,那就说不定岑靖真的做过利用权势欺压平民的事情。毕竟像这种事的发生,在本朝开国以来,已是常事。且不妨先听听他说什么。
左逢心里拿定主意后,手拿惊堂木一拍桌子,问道:“你既是要状告侍中家的公子岑靖,那你又要告他什么呢?”
夏仲行了一礼,娓娓道来,“大人,小民本是今年这一届的考生,进京赶考只为博得一个功名。但哪知今年出榜时,小民落榜了。小民一直以为是因自己学识不够才名落孙山。但后来,经郡主帮忙,小民才得知,小民的考卷竟是被人偷换,代替成了别人手中的考卷,而那个代替小民中榜之人,正是侍中家的公子——岑靖。”
左逢冷笑一声,“你说侍中家的公子拿了你的考卷顶替了自己的考卷,而后自己考上了状元?”
“哈哈哈……”
左逢嘲讽道:“夏仲,你想当状元想疯了吧?那侍中之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又岂会看的中你一个寒门学子的考卷?”
夏仲心里本就不甘,再被左逢一嘲讽,心里就更加生气,他辩解道:“大人,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谁道出生寒门,便是低人一等?谁又道出生高贵,便可以权只手遮天?如此一来,王法何在?”
自左逢为官后,还没有敢与他顶嘴的百姓,夏仲倒是开了个先例,成了第一人。若左逢今日不处置他,威严何在?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
而夏仲要状告之人是达官显贵之后,既然如此,便将他重罚一次,收押关入大牢再向侍中家的公子禀眀此事,说不定还能帮侍中家的公子除掉一个祸害。
这样一来,气也出了,威严也找回来了,还能趁此机会巴结一下侍中之子,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左逢冷哼一声,怒道:“大胆刁民,你竟敢出言顶撞本官,真是岂有此理。来人,给本官将他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后,再拉进牢中择日再审。退堂!”
夏仲听后,心里更是不平,他站起身猛地跑上前,想捉住左逢讨要说法,但却被衙役拦住。看着左逢从公堂上不紧不慢走下去。夏仲愤恨的大声喊道:“大人,大人,小民所犯何罪?为什么要被关进牢里?大人,小民不服,小民满身冤屈,你不为小民申冤做主也就罢了,居然还滥用私刑,像你这样的人,枉为百姓父母官!”
话音刚落,夏仲就被衙役连拉带拽的拖了出去。即便夏仲拼命挣扎,拼命呐喊,但也抵不过衙役的生拉硬拽。
到底是书生秀才,弱不禁风!衙役只是在他腹部给了他框框两拳,他就被制服,倒在地上。然后被衙役拉着双臂硬生生拖了出去。
左逢退堂后,便休书一封,将夏仲状告岑靖一事一字不落的写进了书信里,令人快马加鞭赶往京畿,送到岑靖手中。左逢还留了个心眼,命手下人一定要亲自送到岑靖手中。
自夏仲被抓入牢房已有两日。这两日风大娘和夏纪想了许多办法营救夏仲,可都行不通。
夏仲被关牢房里,风大娘也无心开布庄赚钱做生意。风大娘的布庄关了门,日日在家以泪洗面。
夏纪白日也无心出去做活,晚上也不读书了,只是在家日日陪着风大娘关心安慰她。
屋外,虞泽宇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两碗热腾腾的汤面。这是虞泽宇亲手做的,也是风大娘亲自教他学会做饭的。
虞泽宇将托盘端进了屋里,看着风大娘和夏纪两人面带愁容,满脸着急,虞泽宇将托盘放到桌上,安慰道:“风大娘,夏先生,你们已经有两日不曾好好吃过饭了。我煮了一些面,多少吃些吧。”
风大娘泣下沾襟,“小宇啊,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儿在牢中受苦,你叫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吃得下啊?”
虞泽宇想了想,才问道:“风大娘,你有没有去找过郡主?或许找她她会帮忙。”
风大娘叹气,“我去求过郡主,可她却说,她无能为力。”
虞泽宇心里冷笑,到底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想救?
虞泽宇心生怒气,“我去找她!”
虞泽宇说着,便都不等风大娘和夏纪说话,急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