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雪一回宫就听到了恒帝传旨给自己赐婚的消息。恒帝先斩后奏,颁布圣旨时,连她这个公主都不曾通知。简直有些目中无人。
但也没办法,虽然沈洛雪不认同沈洛枫当皇帝,可他表面上就是个皇帝,就算再怎么讨厌他,沈洛雪也要装装样子,在明面上顺着他。
三日后的婚礼,魏翎亲自派人为沈洛雪督办。魏翎虽不喜沈洛雪,但明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来,证明她不偏不倚,大公无私,是个合格的太后。
大婚当日,红妆十里,十台凤辇。沈洛雪一袭鲜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手执一把流苏团扇,踏着地上红色的氍毹向凤辇缓缓走来。
艳阳下,沈洛雪嫁衣似火,虽说?世间有百媚千红,但她今日一袭流光溢彩的鲜红嫁衣乃世间绝色。美的令人不敢直视。倒映在前来为她送行的沈洛枫和各位大臣眼里,也更让那些在她身侧伺候的奴仆婢子觉得她这一身高贵典雅的气质令人高不可攀。
待沈洛雪在婢子的搀扶下上了中间最大的凤撵后,八个下人才将凤撵稳稳抬起,有条不紊的离去。
皇家婚礼,百姓让道。
皇宫的侍卫出了宫后,在街市上驱赶路人让众人让出一条大道后,铺上红氍毹,红氍毹两侧都有侍卫看守。
所以从皇宫到公主府的这一路上,无人敢上前。
凤撵行至大街上,撵车前是八个身着绿色华服宫装的婢子,前四个举着大型绿色的孔雀羽毛扇,相互交错着。后四个手中都提着花篮,前两个婢子的花篮里装的是鲜花,后两个里面装的是五谷。
鲜花和五谷洒在过道的路上,象征着五谷丰登,家族繁盛。
今日公主大婚,是寒国的喜事,每个百姓都会守在氍毹边看热闹。今日的京畿人山人海,许多做生意的百姓都放下了手中的生意,远远跑来望上一眼。
只见凤辇后面有二十辆马车,每个马车上至少有十个大箱子,无数小箱子。这檀木箱子里放的都是金银珠宝,首饰玉器,古董百件,白银千两,黄金万两,银票万两。
凤撵到达公主府后,只见顾寒舟身穿吉服,在公主府门前已等候多时。
见沈洛雪被丫鬟扶下凤辇后,顾寒舟身侧的宫人拿来红绸,一端恭恭敬敬的递到沈洛雪手中,沈洛雪一手接过后,宫人又将另一端递给顾寒舟。
待两人握好红绸,沈洛雪才在宫人的搀扶下,和顾寒舟一起入了公主府。
今日的公主府格外喜气,府中的房梁屋瓦,都被涂上了红漆,梁上用金子雕刻着缠龙飞凤,楠木做的房屋上贴着大红剪纸,公主府正厅的椅子上端坐的是身穿凤袍的魏翎。
两人从门口走来时,一个侍卫在府中丢出一鸭一雁,待他们在空中坠落时,另一个侍卫拿着弓箭快准狠的将鸭雁射落在地。
站在一旁的乐师,女弹琴来男鼓瑟,上演一出长干行,婢子们纷纷端上酒来给沈洛雪和顾寒舟,两人在婢子的引导下,缠绕交杯喝下了酒。
曲停,寺人喊道:“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沈洛雪和顾寒舟走到魏翎面前行跪拜礼,一旁的寺人大喊道:“跪!”
婢子拿来两个蒲团放在沈洛雪和顾寒舟膝下,顾寒舟跪到蒲团上,沈洛雪却直直站立,没有跪下去。
魏翎不解,轻蹙眉关心道:“雪儿这是何意?”
沈洛雪轻笑,“儿臣有一事要与母后细说,还请母后让所有人都退下。等这件事商定好了,这婚再继续也不迟。”
魏翎知道沈洛雪是个无所畏惧的性子,若今日不顺她的意,她可以马上将这桩婚事搅黄,然后让在场所有人难堪。
沈洛雪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让所有人退下,这其中也包括顾寒舟。
顾寒舟一脸的欢喜只在沈洛雪一句话上变得心情沉闷,脸色煞白。他觉着这婚事中途的暂停,让他面上无光,心中难堪,可魏翎下令,他也只能无奈的退了下去。
待喜堂前只有魏翎和沈洛雪二人时,沈洛雪才道:“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求母后不要因为五哥未曾收复平莞城就责罚他,也不许为难他。儿臣只此一求,若母后答应,这婚礼便继续。”
魏翎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发难沈洛轩,抢夺他手中虎符,若就此放过,魏翎又岂会甘心?
魏翎沉下气,好声好气说道:“洛雪,这是朝堂政事,母后哪能做的了主啊?你说是吧?”
沈洛雪轻笑一声,“顾寒舟入赘公主府,依照寒国律法,臣子嫁给公主此后的孩子便和公主一姓,而驸马从此也不能入朝为官,你这般便是想让顾家绝后。”沈洛雪轻叹,“母后,您将儿臣当棋子帮您牵制顾家,可儿臣生来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儿臣给您当棋子,总得向您讨点什么奖赏吧?”
魏翎脸色一沉,“沈洛雪,你威胁哀家?”
沈洛雪笑的依旧风轻云淡,“可不敢,儿臣是求母后,这并非威胁啊。”
魏翎知道沈洛雪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又是寒国一统十一州的功臣,便也不敢与她硬碰,只能咬牙同意了沈洛雪的要求。
此举可保全大局,以免真闹起来,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