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延的眼神变得怅然若失，怔愣的眼神中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情绪，看起来很可怜。
尹憬原松开了手，她的肤色似月光黯白，穿着烟灰色的简单T恤，圆领高不过锁骨，漏出纤瘦修长的肩颈线条，显得整个人都很单薄。
她中午出来只顾着给金志煊拿外套，却忘了给自己带一件。
李柱延就像是一只刚刚被主人踹了一脚，主人张开双臂朝它要抱抱它就又立刻摇着尾巴扑过来的小狗，立刻忘记了那点幽怨，问她：“冷不冷？”
“冷啊。”尹憬原轻轻地说。
她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疼，表情看起来很疲惫，指甲无知觉地慢慢掐进掌心，不知道是在说气温冷还是什么其他的。
李柱延只犹豫了一下，就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袖卫衣。
“把手举起来。”
尹憬原乖乖地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李柱延把卫衣套在她身上，细心地帮她扯好袖子，又把帽子掏出来放正，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内搭的白色半袖。
“还没入冬今年就这么冷了，以后出门一定要带好衣服，不要着凉了。”
穿上李柱延的衣服，尹憬原感觉自己的周身都被他的气息沾染。她应付着胡乱点点头，踉跄着站立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快要到膝盖上方的卫衣下摆，袖子长度也足够完全拢住双手，长出好大一截。
“呀，这是绿巨人浩克会穿的size吗？”
她脑子昏昏，行动沉沉，自顾自地往前走了起来。
尹憬原以为自己走得很有气势，雄赳赳气昂昂，但其实行动起来像树懒，提不起精神，嘀咕道。
“走吧，我想回去了。”
李柱延心惊胆战地看着她走不成直线。
“前辈，还是我背你回去吧。”
尹憬原不矮，但在人高马大的李柱延衬托下就显得很瘦小，李柱延很轻而易举地就把她背起来，还有余力地掂了掂让她趴得更舒服。
她伏在李柱延宽广而充满力量的后背上，还能感受到他轻薄T恤下隐藏着的肌肉线条。
尹憬原看起来有些不服输，嘴上硬气地说。
“其实我能走的，你知道吧？我只是累了，懒得走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啦，今天一天，都很谢谢你……”
话说到最后，尹憬原已经疲惫和睡意一齐涌上来。她的头埋在李柱延颈肩处，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近得连洗发水的味道都能清晰闻到。
李柱延背着尹憬原慢慢地走，他小声地说。
“嗯，我知道。”
*
尹憬原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安全回到自己的宿舍小床上的了，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半夜，她爬下去洗漱，再次回到床上，她已然清醒一大半。
点开KakaoTalk一一回复，尹净汉晚上都抽空发了条短讯问她怎么样，但仍然没有全圆佑的消息。
她给他发了一条：“圆佑哥，我今天喝酒了。”
当然没有回复，连未读标识都没有消失。
她捏着手机，上下滑动着聊天界面，这段时间都是她絮絮叨叨念着一天的行动轨迹，全圆佑偶尔回复上几句，态度温和也平静，显得像她一直单方面输出一样。
她想起前几天的争吵，其实她们之间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于是尹憬原泄气又生气的发送了一条。
[全圆佑，你还活着吗？]
尹憬原像蚕宝宝一样将暖融融的身体缩在被窝里，只有一只手伸出被子外头，被冻得僵硬难以屈伸，因为要在屏幕快要暗下去的时候，点一下恢复亮度。
残存的一点希望，就这样随着手机屏幕亮了又灭，流逝在酒后的困意之中。她不知不觉睡去。
手机从她掌心落到床上，仿佛她的心也跟着跌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