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书韫因瘟疫之事,对兼国所有的权贵都很感兴趣,并没有立马转身离开。
殷楚儿说完后不禁看向尹书韫的耳朵,“其实,你长得和他,还有些相像。”
“我?”尹书韫第一次听说自己和一个八岁的幼童长相相似。
“眉眼虽然不尽然像,但脸的轮廓很像,”殷楚儿看着尹书韫,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你们最相似的地方,是耳朵后面都有一颗红痣。”
尹书韫闻言不禁摸向自己的右耳,她并不知道自己耳朵后面有这么一颗痣。
“不是右耳,”殷楚儿说,“在你的左耳。”
尹书韫放下自己摸向耳朵的手。
“其实过了这么久,他早就长得变了模样,”殷楚儿倚着拐杖说,“儿郎这个阶段早就长出了更硬朗的轮廓,他现在肯定变得十分英朗。”
尹书韫低头把自己手中的帖子全部翻完,“这些帖子里没有和崇王府有关的。”
“你再看看,”殷楚儿的语气里都是眷恋,“就算今日没有送来,最近几日也快了。”
“你为何这么笃定?”尹书韫问,“据你所说,崇王世子不是在都城外的领地里养病吗?”
“你不知道吗?”殷楚儿深叹了一口气,“因帝王恩召,崇王已经在不久前回到了都城的崇王府中,世子肯定也跟着回来了,只是还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
尹书韫略微扬眉,下意识问,“最近回来的?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来巧,”殷楚儿说,“正好是河东被封的那一天回朝的,他们途中会经过河东,如果早来一天,说不定会被卷入瘟疫中。”
殷楚儿抚着自己的胸口,“幸好。”而后她又看向尹书韫,再次扶着拐杖叹气,“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你都不知道崇王他们回都城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这样的人,空有容貌,王府有怎么会宴请你呢...”
尹书韫并没有反驳,因为她全身心都在河东瘟疫这件事上。崇王回都城,为什么会和河东被封的日子撞上,是巧合吗,还是他们早知道此事?
圣上又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召崇王回朝?
和殷楚儿的对话过去三天后,尹书韫发现殷楚儿说的对——崇王府举办私宴,确实没有邀请她。
更准确得说,尹府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被崇王府邀请。
这个消息也是从殷楚儿口中得知的。
殷楚儿的思慕世子之情无人可诉,由是最近总是往尹书韫的院落走。
“明日崇王晚上会举办盛宴,崇王府是太子党,现在党派之争逐渐到了明面上,他没有邀请作为中立派的尹家,更不可能邀请其他皇子的党羽,”殷楚儿拄着拐杖站在尹书韫的院落里,“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邀请石乔然...”
殷楚儿逐渐捏紧手中的拐杖,“明明世子幼时,与我最是关系相近,根本不喜石氏人。”
尹书韫对少女情怀很是不解,尽可能问些宴席上有什么人。
“除了一些耳熟能详的家族,唯一一个让我惊讶的,”殷楚儿说,“就是大司马了,大司马明明也是中立派,和崇王府没有半点干系,这次崇王府私宴,为什么要邀请他?”
“大司马?”尹书韫第一次听说这么一个人。
“大司马魏仲余,人们都称他是魏司马,年少时称将,是个靠着边疆战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狠角色,”殷楚儿说,“他应该是前朝再加上今朝最年轻的大司马了,我曾远远地看过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杀气太重,而且我真的不理解,他明明是个不是个能拉拢的人,崇王府到底为什么要宴请他...”
殷楚儿又低低地说,“而且魏司马这样的人,只要沾上了,可就危险了...”
尹书韫发现殷楚儿因为殷家旧奴和旧派的缘故,对外面的消息很是了解,殷家以前是旧皇派,对于权贵的圈子,十分了解。
殷楚儿每次来,尹书韫都会故意用自己的左脸对朝殷楚儿,因为她发现殷楚儿每次和她说话,看的不是她的眉眼,而是她左耳后的红痣。
殷楚儿就这么喜欢一个许久未见的青梅竹马么?
尹书韫不解其中一往情深,只觉得,崇王府这个宴席,她一定要去。
石乔然要去,也就意味着石家会有所行动,尹书韫自己出去打听了一圈,果然发现崇王设宴的地方,便是石家商号旗下的醉风楼。
晚宴设有歌舞,请的是燕国的胡姬。
燕国是兼国的邻国,曾经也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国,但是被兼国的开国皇帝给征战赶到了边境之外,逐渐没了过往的繁荣。
不过边疆之上,除了几个来自草原的小国,最让兼朝紧张的就是这个蛰伏多年的燕国,所以边境常有摩擦。不过兼国势盛,燕国一介手下败将,并不足以为惧。
虽说天下被分成的两个大国五个小国,但兼国是里面唯一可以称帝的国家,足以见其地位。
尹书韫准备混入那群来自燕地的胡姬中,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崇王私宴开设的那天,尹书韫砍晕一个窈窕的胡姬藏起来后,她混入队伍中。
醉风楼被包下,里面被装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