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唐蕊尖声叫了起来。
然而明晃晃的证据就摆在眼?前,她的辩驳显得格外?无?力。
所有人鄙夷又愤怒的情绪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道道不怀好意的视线盯上?了她。
主事人把视频按停在她进门?的瞬间,沉声问道:“你说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要?来器材室?”
唐蕊眼?皮大跳,带得说话语速也越来越快:“那是因?为刚刚有个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我,说我的琴放错地方?了,让我自己去换一下,我才过来看了一眼?……”
她解释到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为什么那个人不见了?!
唐蕊睁大双眼?,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她的目光飞快地在现场所有人面上?逡巡了一圈又一圈,来回搜索了十几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让她去换琴的“工作人员”。
她说不下去了,通身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
主事人紧紧盯着她无?措的双眼?:“唐蕊,所有负责器材相关的工作人员都在这里了,你确定是他们中的某一人让你过来的吗?”
唐蕊喃喃道:“不,那个人不在这里。”
此起彼伏的哗然声响起,周围人刻意压低嗓门?的窃窃私语不断在她耳边盘旋。
“她撒谎了吧,哪有工作人员会让选手?自己换琴的啊?”
“就是啊,而且她现在也指认不出人……”
“不会真是她做的吧?这也太缺德了!”
主事人依旧不肯放过她,步步紧逼:“刚刚我问有没有人进过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承认?”
唐蕊的状态临近崩溃:“那种情况你让我怎么承认?!我承认来过不就等于是我做的吗?”
她的音调一下子拔高,尖利得过分刺耳。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们不能栽赃给我!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和程侨又没有仇!”
“可是,你们就是有仇……啊、有矛盾的啊。”
一个又轻又软的声音在唐蕊背后响了起来。
众人回头看去,莫小?小?捏着裙摆一脸的纠结之色,好几次欲言又止。
她看了一眼?唐蕊,犹豫再三,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般说道:“我本?来不知道应不应该说的,但我想自己还是要?勇敢地站出来。刚刚我早来了一会,在舞台后面不小?心?听到唐蕊和程侨在吵架,好像是因?为大学时?候的什么事,两个人闹过很深的矛盾,唐蕊还亲口说她很讨厌程侨呢!”
“我就想,会不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再加上?她今天又输给了程侨,所以才……”
唐蕊又惊又怒地瞪着她:“莫小?小?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少胡说八道!”
莫小?小?被她吼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略显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胡说呀,不信你们问程侨好了。”
现场的所有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器材室内,自始至终一直保持沉默的程侨。
主事人面带正色地向她求证:“程侨,莫小?小?刚刚说得是真的吗?”
程侨抬起了头。
她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许嘉衍握着她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许嘉衍缓缓松开了手?。
程侨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唐蕊面前。
她冰冷的视线划过唐蕊失去血色的面孔,顿了几秒,又轻飘飘地瞟了一眼?边上?的莫小?小?。
正要?开口,一道洪亮如?钟的嗓音从他们身后徐徐响起。
“这么多人围在一起,是在做什么呢?”
*
十分钟前。
进入最终决战的五人名单出来后,金钟奖的第一轮比赛暂时?告一段落。
主持人上?台宣布,现场休息三十分钟,以便大赛方?安排后续事宜,三十分钟后比赛继续进行。
八位评委坐得时?间久了,纷纷站起身来舒展筋骨活动活动,间或和身边的人聊上?几句。
一派放松和乐的氛围中,场馆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位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老?人身边跟着两位中年?男女,后面还有不少记者和工作人员。
“顾老?,您怎么过来了!”
立刻有人迎上?前去,惊呼起来。
这位被称为“顾老?”的老?人正是华国国宝级的民族管弦乐大师,也是现任音协会长——顾长庭。
顾长庭见大家都拘束地站了起来,连忙笑着说道:“大家都坐下吧,随意一点?,听良鸿说
今天正好是金钟奖的决赛,我这个老?头子也过来凑个热闹。”
他身边的中年?男子任良鸿听他这么说,连忙恭敬地点?了点?头。
正寒暄间,主办方?的领导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一脸激动地握住顾长庭的双手?。
“顾老?啊,您能亲自莅临可是我们本?次大赛的荣幸!这样吧,我们给您在评委席上?特设一席,您也受累掌掌眼?,帮这些青年?艺术家们把把脉,挑挑问题,这都是我们华国传承的未来啊!”
顾长庭面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