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直播部的狭长走廊上,双方狭路相逢了。加百列面容愣肃,法莲有点嬉皮笑脸。他先开口的:“你想要什么,法莲?”
她啧了一声,伸出穿着修长紧腿长靴的右脚,“我想你舔我的脚……开玩笑的,你的反应太好玩了,加百列部长!”
他沉默地看着对面浩荡的肉色队伍,“不会有结果的,还是束手就擒吧法莲,你们的力量太弱了。”
“你也不喜欢现在的活法,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法莲伸出一只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加百列摇摇头,“我只信奉规则和戒律,我也只会加入规则。”
她因为太无聊,叹了口气,“那你还是舔我的脚吧。”
一声响指,伴随着娇叱声,堕天使的冲锋开始了。
加百列撕碎了首先冲上来的那一个,她柔白纤细的身体在眼前裂开,但是加百列毫不怜惜,血雨当头淋下,浇得炽天使湿淋淋腥黏黏的。把手里的半片残骸丢开,法莲就站在对面,她瞥了一眼地上横陈的尸体,眼里有淡淡感伤,不过马上就释然了。
“我虽然是父神生出来的孩子,但是祂恨我;虽然祂制造你的时候,大概是制造工具的心情,但是他爱你。”
加百列微一愣,“有没有爱这种东西,我持保留意见。”
法莲全不在意,“可能只有一点点,但是祂还真的爱你。不过没关系,谁说恨养起来的孩子,就比不上爱养起来的孩子?”
硕大的骨翼,像毒刺从她身体里源源不绝地飞窜出来,带毒的荆棘缠绕上加百列,触及到周身火焰时,骨刺被烧得萎缩翻卷,但是很快更多的毒刺与荆棘流窜翻滚出来,一层层堆积、包裹住他。
他的身体周围,前胸与背部都露出巨大的伤口,骨刺从血洞里抽离,暗金色的血液像流淌的火焰,炽热地飞溅在法莲皮肤上。热血烫伤了她,但是习惯性的痛感对她来说已经不算刺激了,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血液,沾染到舌尖时,撕拉一声,舌面立马滚起水泡。
法莲看起来很开心,用舌头在嘴唇边扫荡了一圈,行为像个小女孩,“你的血是甜的,真想不到,我以为你的血跟你本人一样无聊。”
“你的血倒是苦的。”加百列将手指的指尖放在唇边,稍微舔了舔,法莲的血液是墨汁一样的黑色,浓墨沾染在他唇边,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茫然间看到加百列的一只手贯穿过自己胸口正中,黑色的血正像打翻了墨汁,不断渗出黑色的修女服。
加百列横向挥动手臂,将法莲从当中截断,她横飞出去,撞击在墙上,迸溅出了一片墨色痕渍。但是上半截没有落地,断口膨胀出黑色的触肢,攀折在墙上,灵活地转了半圈,自己落在地上行走,她现在很矮了,仰着脑壳朝上打量着加百列,一边爬行到自己的下半截旁,所有触肢争先恐后地窜进腔子里,强行弥合了两节身体。
“你攻击完了?那该我攻击了。”骨刺卷积起来,折叠成有序的卷轴,迅猛地一个弹射,从头到尾洞穿了加百列,他几乎是在瞬间四分五裂。法莲从地上一滩暗金色血泊里拾起首级,捧在自己面前,脸色潮红,带着春意,亲了亲炽天使那两片冰冷的唇。
“我们就这样你捅我,我捅你,一直坚持到天荒地老吧,真是绝妙的程序!你能想象这有多浪漫吗?”
加百列的首级开口说话了,“抱歉,但是我还得回去上班。”
法莲扫兴地一把丢开首级,“本来我挺喜欢你的,你比我那些弟弟们都要有意思。他们虽然有什么父神真血,但是就只是一滩肉做成的玩具,你还更有人性一些。”
加百列正在由一滩凝聚回人形,他把脑壳安装回去,一眼就看到了堕天使冲进直播间,把一个倒霉的房管拖出来,几个少女把人举高高旋转了一圈,在房管撕心裂肺的尖叫里,把人撕得稀碎。
加百列一甩手,火焰幻化成短剑,一剑将几只堕天使串成一串,在她们嬉笑怒骂里把她们甩开,他看着脚下的房管碎片。整条走廊充满了浓重的腥味,血液积累到半只脚掌的高度,两边墙壁涂抹得全是变形的手印。
“如果父神把你们清理干净,你多年来的筹谋不就输光了?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法莲耸耸肩膀,“我不要意义,我也没有筹谋,一切就是一场游戏。”
加百列无法理解,“这些好玩吗?”
法莲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晃两下,笑得很神秘,“只有不去追求意义,才能变得好玩。你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无趣吗?因为你老是在追求意义,活在条条框框里,父神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所以其实我是来拯救你的。”
加百列明白,是不可能从语言上说服她了,他们两个完全活在不同的世界规则底下,也可以说法莲根本没有规则约束,她就是个不能预测任何行为的疯子。
三个人行走在焦枯的平地上时,挪亚忽然就不行了,整个人往下滑,蛇人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捞住人,轻轻把他平放到了地上。
“他怎么了?”丽芙还蒙蒙地凑近过来,“挪亚你生病了?太奇怪了,我头一次看见一个神之子生病……”
“……不过我也只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