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青阳城宋家的各种八卦以及小道消息就已经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府衙门前,一名村妇击鼓鸣冤。
莫林的案子,县令就是想压也压不住了。
府衙内升了堂,本不许百姓进去观看。
奈何,宋府半夜遭雷劈的传闻已经遍布全城,又恰在此时有人击鼓鸣冤,百姓们自然而然的便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块儿。
县令可不傻,自不会为了那点好处就连自己的乌纱帽都不要了,既然阻拦不住,那就干脆将府衙门大开。
乔夏站在人群中间,任四周拥挤不堪,她自岿然不动。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莫林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很快就洗刷冤屈被放了出来。
至于村妇状告宋府一事,却是择日再审。
县令退堂,又哪管外头唏嘘不已,闲言碎语。
会是这种结果,其实早在牧九思的意料之中。
击鼓鸣冤的村妇,从府衙里出来就被何捕头安排人接走了。
这也是当初谈妥的条件之一,村妇早就不想再过这种三天两头被打,接二连三失去孩子的痛苦日子,无论能不能替死去的姑娘讨回公道,牧九思都会赠送一笔银子,让她有路费可以返回娘家去。
牧九思的恩师特意给牧九思放了一天假,让他用学院的马车,将莫林送回家去。
炎炎夏日,阳光如金色流火般倾洒。
县牢的大门缓缓打开。
莫林,终于熬过了这痛苦的牢狱之灾。
也不知道这几日母亲在家是如何过的,定然是万分焦急。
重获自由,他唯一的念头便是赶紧归家。
在乔夏和牧九思的协助下,换过了干净衣裳的莫林,艰难的登上马车。
夏日炎热的风吹拂过来,将他周身阴冷陈腐的气息吹散。
想要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带来的确实一阵难以抑制的咳嗽。
牧九思靠近他,眼神关切。
面不改色,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莫林向他轻摇了摇头,身子侧依在了车厢壁上。
乔夏站在车厢外瞧得清楚,微微蹙眉。
系统兑换的金疮药,药效很好,莫林背上的伤,两三日的功夫便已经结了痂。
如今又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可他还是如此虚弱的模样,那就只有可能是医院大夫所说,是内伤太重了。
内伤,急不得。
只能慢慢的养。
好在,终于是能回家了。
牧九思陪着莫林坐马车,乔夏不想跟他们挤,自己骑着马跟在旁边儿。
这一路,艳阳高照。
和前几日一样的热,可心境却是截然不同的。
不骄不躁,轻松愉快。
只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在他们回到桃源村茅屋的时候,戛然而止。
乔夏最先看到的。
茅屋的院子里站着好些村民,茅屋的屋檐下,挂着白色的布……
她神情微怔,一种很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蹦了出来。
下意识扭头看向马车。
莫林在牧九思的搀扶下,已经俯身从车厢内出来。
牧九思在看见茅屋上挂着的白布时,面露震惊之色。
而莫林,他的脸上,居然什么表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