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琛得不到回应,心焦如焚。他使劲掐着右手虎口,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思考脱身之法。
他抬起头,看到低矮的天花板上闪烁着一粒红点,那是红外摄像机正在运作时闪烁的灯光。
这间屋子里有摄像机,说明节目组并不真想让他们下线,屋内肯定有线索,能让被关进来的人出去。
唯一困难的是,屋子里没有任何照明设施。就算他找到线索,在漆黑的环境下也什么都看不见。
难不成线索设置的是盲文?
鹤琛心想,这并非没有可能。他伸手触摸周围的墙壁和地板,甚至连天花板都能摸到。他像盲人摸象般将整间不足两平米的屋子摸个了个遍,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难道这房间里没有任何线索?那他该怎么出去?
鹤琛陷入沉思,隐约间,他听到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又拍了拍墙壁,想对时乔说他就在她身旁,让她不要害怕,自己很快就能来救她。
“咚咚。”“咚咚。”
听到手下传来两声带着空旷感的闷响。鹤琛心头猛地一跳,他仔细确认了番手下的触感,发现与关押时乔的房间相隔的这一道墙壁,竟是用塑料泡沫做的!
鹤琛惊喜万分,朝对面喊了声:“时乔,往后躲一下。”
时乔状态极差,像溺水的人般感到全世界都化作水流挤压在自己身上。全身上下只能感受到痛苦,听不到丝毫声音。
她虽没有听见鹤琛的提醒,但她原本就靠在那道墙壁斜对面的角落里,鹤琛接下来的动作并没有伤到她。
鹤琛快速打穿泡沫墙,随着墙壁轰然倒塌,时乔屋内的灯光骤然亮起。
原来灯在时乔这边……
鹤琛松了口气。房间打穿后,空间变大了不少。再加上灯光驱散了黑暗,虽然只是一盏光芒极其微弱的小壁灯,但时乔应该会感觉好一些。
时乔呆愣愣地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她脑袋发蒙,情绪还陷在深渊与恐惧中,眼前却骤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为何,这身影竟与十一年前那黑衣长发的少年重合,她身体剧烈颤抖,神经质地抓住鹤琛宽大的袖子,猛地向身前一扯——
单薄的道袍衣袂被扯出一条口子,鹤琛被地上散乱的泡沫板绊了一下,猝不及防朝时乔摔去。
他几乎整个人都扑倒在时乔身上。鹤琛生怕自己压到她,一只胳膊搂住她,另一只胳膊则快速撑住墙壁。
这动作让他将时乔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他身上熟悉又冷冽的薄荷香霸道强硬侵入时乔的鼻息间,让周围像潮水一样憋闷的空气重新变得清晰,让时乔终于得以顺畅地呼吸。
她鼻尖耸动两下,宕机的头脑重新恢复思考,十分缓慢地眨了下眼,不太确定般喃喃说:“鹤琛?”
“嗯。”鹤琛应了一声,慢慢与她拉开距离,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她苍白的面色说,“感觉怎么样?能呼吸上来吗?想不想吐?”
时乔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目光移到鹤琛裸露在外的左肩,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攥着人家的袖子。
她忽然回想起刚刚自己在意识迷离时做了什么,她竟然把鹤琛再次认作了乞丐哥哥!
她脸颊怦得一下红了个透彻,像摸到烫手山芋般猛地松开手,尴尬地攥起手掌,低下头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我把你的衣服扯坏了……”
这身轻薄的道袍穿起来虽然凉快,但质量属实堪忧。袖子被时乔轻轻一扯,便自肩膀的接缝处裂了一半,颤巍巍挂在衣服上,看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没事。待会儿出去换一件就好。”鹤琛不在意地把袖子自下而上拢到胳膊肘。嘉宾的服装道具组一般都会另准备一件备用,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我们还能出去?”时乔怕鹤琛看出她又一次把他认错,拿这种事调侃她,赶紧顺势转移话题。
鹤琛看了她一眼,似是惊讶她情绪能够这么快平复,说:“当然,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开始找出去的方法。”
时乔不想耽误大家时间,立马站起来说:“我、我很好,不用休息!我们现在就开始吧!”